第29章 你要是累你躺著就行
“沒什麼大問題，以後不能再空腹喝酒了，容易得胃病。”值夜班的老醫生睡眼惺忪，大晚上很少有病人來看病，在電腦上進行開藥操作都緩慢了許多。
鹿哲旭扛著崔星河的手臂在偌大寂靜的醫院跑上跑下，崔星河半閉著眼就這麼把頭搭在鹿哲旭的肩膀上，不知道的都以為是情侶。
滿意了吧？
鹿哲旭低眉瞥了一眼崔星河，無聲地問了一句。
不僅是崔星河沒忍住觸碰了禁忌，自己更是沒忍住誘惑，去吃了嫩草。鹿哲旭想過拱嫩草的後果，想過崔星河可能無法接受突然的離開，所以他在床事上極盡溫柔，在事後也抱他去洗澡善後，難道這些還是不夠麼？
崔星河也太貪婪了一點，他到底還要什麼？
鹿哲旭想不明白。
明明得到的比別人多得多了。
他開啟微信，從訊息欄往下滑，以前經常約一起的炮友已經沉底了，自從被崔星河趕走以後，鹿哲旭此後就沒有再去找他。
可是看著他的名字，似乎也毫無慾望了。
長期陪這個小孩兒玩玩也不是不行，只是這小孩兒安全感太低，身體和心理都太脆弱，照顧起來尤為麻煩。
鹿哲旭心裡默默想。
“23號，崔星河。”廣播播報通知去拿藥，鹿哲旭托起崔星河去拿藥。
“你明明很會照顧人。”崔星河低聲呢喃了一句，帶著點撒嬌的意味。
鹿哲旭皺眉，“我好像沒說過我不會照顧人。”
不是不會，是不樂意。
鹿哲旭從來沒被別人細微照顧過，家裡有個敗家的爹，鹿哲旭能做到這樣已是盡力。
崔星河酒勁已經消散了，他就想趁著這個機會多麻煩鹿哲旭一點，只要他不醒來，這短暫的美好就不會被打破，即使是虛渺的。
鹿哲旭也知道崔星河的酒勁過去了，卻沒揭穿。兩個人默不作聲地維持這樣一段奇怪的距離，隔著一層脆薄的紗紙，不去戳破，彼此都能看清互相的小心思。
就這一回，沒有下次了。鹿哲旭反複警告自己。
踏出醫院，淩晨的秋風更加刺人，鹿哲旭替崔星河拉緊了外套。
“以前你那些......就沒有喜歡上你的麼？”崔星河鼓起勇氣問，這是從離開酒吧以來，除了跟醫生描述症狀以外，他的第二句話。
“不知道。”鹿哲旭回答，“沒人敢說。”
“每一次我都打過預防針了，不談感情，一夜情就散。”
崔星河收回了搭在鹿哲旭肩膀上的手臂，勾唇，“那是不是意味著我還有機會？”
“你這是什麼腦迴路？自以為是，不要以為自己是特別的。其實，你跟他們，也沒什麼區別。”鹿哲旭也收回手，給自己的外套拉鏈拉上。
“真的嗎，你會帶他們去看病？會給他們洗澡？”在這一路上，崔星河想了很多，一方面覺得自己是廉價到沒邊的舔狗，另一方面覺得鹿哲也是頻頻露餡卻嘴硬的紙老虎。
崔星河在賭鹿哲旭的感情。
“你他媽是真不害臊。”鹿哲旭罵了一句，“給你打了車，我自己走回去，我很近。”
“今晚真不做了嗎，不方便的話上你家也行。”崔星河湊上前問，知道鹿哲旭住這附近以後，雙眼都亮起來了。
“大少爺，你不累我也累了，再怎麼樣也沒感覺了吧？”這一次給鹿哲旭的體驗，無異於當頭潑了一盆冷水，原本舞室工作就讓自己疲憊不堪，出去又惹了一身活兒。
“我不累啊，你要是累你躺著就行。”崔星河惡劣地勾唇，說著糙話撩撥鹿哲旭。
鹿哲旭想起那天晚上，故意放出主動權以後崔星河害羞生澀的樣子，他不自知地挑了一下眉。把這一表情全收盡眼底的崔星河問了一句，“怎麼表現得很期待的樣子？”
“滾回家吃完飯洗洗睡吧，不送。”鹿哲旭見打車軟體上的車開來以後，自己轉身朝反方向的地方走。
路燈暗著，月光剛好，鹿哲旭回家的一路秋風也能吹散一身的疲憊。
但崔星河似乎不習慣分別，明明在醫院的時候還那麼親暱，兩人之間沒有距離，短短的幾分鐘，就坐上了冰冷的後座，一個人回到偌大的別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