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紅色的睡袍下纏滿白色的紗布,他小心翼翼地剪開紗布,看到胸口上方一個猙獰的槍傷。
血肉翻出,紅色與膚色的白對比之下,顯得尤為醜陋可怖。
紀年掛在沙發背上安靜地旁觀,看到傷口的第一時間,他就想起那位主任醫師說的話:
“偏一寸就沒救了。”
換成一般的情況,他會相信莫離中這一槍是有絕對的把握,但當時一切都很混亂。
他不確定莫離會不會是在賭命,其實並沒那麼想贏和想活著,只是的確運氣好,才躲過致命的一槍。
蕭北放緩呼吸,迅速地檢查完全部傷口的情況,速記下來,然後重新包上新的紗布。
有點令他意外的是,莫離的身材非常勻稱。
不會過分魁梧也不會顯得瘦弱,肌肉相當漂亮,該有的都有。
就是傷疤太多了。
蕭北提前簽了保密協議,低著頭眼觀鼻鼻觀心,不做他想,拿起紗布。
雪白的紗布繞過腰側的人魚線,蓋住腹肌,蕭北利落地包紮完,留下了自己的電話。
“我住在樓下,您有事隨時聯系我,我先和醫療團隊溝通一下,決定您的治療方案。”
他沒有久留,提上醫藥箱快步離開,走到門口的時候腳步停頓,回頭望向沙發上的少年。
“再見,紀先生。”
後腦勺轉到另一邊,紀年莫名地看了他一眼,沒理解,又扭頭去看莫離。
鬆垮的睡袍已經重新系好,嚴嚴實實不留縫隙,交錯的領口只能看見小半截鎖骨。
盯了一會兒,莫離漫不經心地扯了下唇角,歪了歪頭,笑著問:
“好看嗎?”
半濕的烏發在沙發背上蹭開,紀年坐在離他不遠不近的位置,想了想問:
“疼嗎?”
“還好。”
莫離說,“藥粉裡有止痛和鎮定的成分。”
紀年點了點頭,過了一會兒,說:“好看。”
他承認自己待在這裡旁觀檢查,有一部分的心思是怕佔不到便宜,另一部分是覺得對蕭北心存疑慮。
大概是人的偏見,他有點擔心一個長成流量明星的人,醫術到底行不行?
名下的專利是自己研究的成果,還是有水分在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