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衣服的橫杆抵著他的肩胛骨,有點不舒服,莫離放輕呼吸,控制著心跳降到偏低的頻率,靜靜等待。
視線陷入黑暗時,人的其他感官會更加清晰。
更不論他還接受過專業的訓練。
六點過十分。
臥室正下方傳來交談的聲音,然後是上樓梯的聲音。
有些年頭的樓梯發出細微的咯吱聲,有人踏上二樓的走廊。
“噠、噠、噠”
腳步聲停在門前,推門而入。
“吱呀”一聲。
房門關閉的輕響傳出,然後是男人略重的呼吸聲和衣服摩擦的聲音,錢途脫下馬甲,摘掉手錶,走到衣櫃前。
毫無防備地拉開。
迎接他的不是一排整齊的、妻子精心整理過的衣服,而是一張裹在白手套裡的手掌。
“唔……”
錢途瞳孔驟縮,想要出聲之前就已經被人捂住口鼻,向後推去。
他抵不過來人的力量,一直被推到床邊,腳下一亂,直挺挺地倒進大床裡,被人死死地固住嘴巴。
黑色的風衣衣擺垂落,遮住窗外照進來的陽光,一隻膝蓋重重地壓在他腰腹,阻止他掙紮。
那人一隻手控制他,另一隻手從容地扶了扶向下滑落的矮帽,薄唇微揚:
“好久不見,錢途先生。”
悅耳的男中音響起,錢途猝不及防地撞進一雙桃花眼中,大腦空白。
那雙眼睛漂亮、獨特,瞳孔微微泛棕,是一種非常溫柔的顏色,令人過目不忘。
——是莫離。
伴隨著一聲日常般的問候聲,莫離從腰側抽出一把短刀,橫著壓到錢途脖頸前。
“你有什麼遺言要交代一下嗎?”
他在人驚恐的眼神中緩緩地松開左手,給他講話的機會,“希望你是個識相人,不要浪費這個說遺言的機會。”
右手持握的刀刃抵上柔軟的脖頸,錢途不敢求救,只小幅度地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
莫離松開手。
“對不起……我,我之前做那些事情,只是為了贏,我對你本人沒有任何惡意,並且很欣賞——”
脖頸刺痛。
鋒利的刀刃割開一道口子,刺痛感傳遞到大腦,錢途手心冒汗,對上人含笑的眼眸,心底一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