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床鋪染紅大半,他睜開眼睛,卷翹的睫毛上掛著血珠,將視野暈染出淡淡的紅。
確認了目標的死亡,莫離看了眼濺上血液的米色天花板,低頭用被子擦了擦刀。
白手套染成紅色,現場和他身上都是一片紅,要是有比較瞭解殺手這個行業的人過來,一眼就能認出這誰犯下的案子。
出色又出名的殺手,往往都有著強烈的個人特質。
比如自詡守序的瘋狂“正義”,比如喜歡在遊樂園作案的“摩天輪”,再比如——喜歡把一切染紅的“葡萄酒”。
那彷彿潑了葡萄酒一樣的鮮紅現場,就是他寫在官方通緝令裡的代號。
——
四十分鐘後。
莫離收拾好現場,手握幹淨的手帕取出錄音筆,珍而重之地立在桌上。
時間正正好走到七點整,他給秘書發了條訊息,在附近待命的車輛立馬開到指定地點,接到一個紅色的人。
商務車寬敞的後座放著衣服,秘書提前處理了行車記錄儀,忍著濃鬱的血腥味開向垃圾填埋場。
莫離換了新衣服,把作案的服裝丟進焚化爐,回家洗澡。
洗完澡剛好接近八點,秘書開車載他前往機場,接到在機場出站口等待的少年。
在首都機場裡,紀年非常顯眼。
他穿著一身洗到發白的淺藍色襯衫,下擺塞進褲腰裡,外面套了件很薄的長外套。
看上去也有些年代感。
車內的血腥味還沒有經過處理,和車載香薰的味道混合在一起,奇怪但卻稱不上難聞。
紀年一路上接收到無數條打量的視線,不含太多惡意,但都像是在看著一個異類。
格格不入。
他淡定如常地鑽進後座,意外地發現裡面已經有個人影。
莫離沒有坐在副駕駛。
他穿著一套低調又寬松的長風衣,內裡是件普普通通的黑色高領毛衣,但身材很好,毛衣撐起恰好的弧度。
肌肉勻稱,肩寬腰窄。
他雙腿交疊,兩隻手上戴著白色手套,紀年坐好後放下書包,微微思索。
“你待會要殺人嗎?”
“嗯。”
駕駛座秘書陷入了石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剛剛聽到了什麼,然而紀年彷彿毫不在意一般:
“我給你帶了禮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