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教授嗅到空氣裡淡淡的甜酒香味，屈著手指推了下眼鏡，走到床邊放下一杯溫熱的水。
“小簡感冒了，沈先生在醫院陪他……醫生說要住兩天院，我回來幫他拿衣服。”唐教授解開塑膠袋，翻看了一下袋子裡的藥盒，拿出對應數量的膠囊和藥片擱在小勺子裡，不緊不慢地解釋道，“我聞到了你資訊素的味道。”
要不然說apha的鼻子比狗都靈。
莫離勉強掀了掀眼皮，吸吸鼻子，桃花眼眼底一片青黑，眼睫低垂。
指根上留著齒痕的手指下意識地劃著床單，思考著他該怎麼禮尚往來地解釋自己是什麼個情況。
說他昨天和沈清辭發生關繫了？
這話是事實沒錯，可從他一個簡尹冬情夫的嘴裡說出來，實在是有點難為情。
明明是沖著oega來的，結果不知道怎麼跟他未婚夫搞在了一起——莫離光是想想就頭疼，不知道該怎麼解釋事情會為什麼發展到這一步。
“昨晚小簡在我這裡，我送他去醫院的。”
唐教授往擱著藥片膠囊的勺子裡倒了點水，遞到臉頰異常紅的莫離唇角，隱晦地表示他已經猜到事情大致的情況，不用解釋。
這棟房子是簡尹冬和沈清辭的婚房。
排除和前者偷情的可能，那就只剩下後者……兩個apha誰作為被動的一方實在是再明顯不過。
他早上見到的沈清辭跟平時沒什麼兩樣，頂多發型沒那麼精緻，而現在見到的莫離發絲淩亂，精神萎靡，還發著高燒。
比簡尹冬的小感冒嚴重許多。
唐教授不是太好奇莫離為什麼接受沈清辭，對他來說，莫離能接受apha的事實更令他在意。
他低頭注視著一團糟的莫離，纖細的apha沉默著偏頭過來，臉頰壓進枕頭裡，紅唇半張。
勺子尾部抬高，灌入溫水和藥片，apha的下巴也跟著抬起，眼尾一紅，艱難地吞下了藥。
“以apha的恢複力來說，你不願意去醫院也可以……”唐教授喂他喝了點水，目光溫和地注視著莫離黯淡疲憊的眼眸，“我幫你放點熱水。”
他收回視線，熟門熟路地走進次臥的浴室，幾分鐘後走回臥室。
恰好，莫離腦袋從線衣領口鑽出，下擺滑落，遮住腰身一閃而過的青青紫紫。
他抬頭望過來，淺棕的眼眸映著細碎的陽光，平靜冷淡，比以往的氣質更加生人勿近。
唐教授自覺地走出次臥，拉上房門前叮囑道：“需要幫忙就敲敲門，我在客廳等著。”
房門關上。
apha倚靠著厚重的木門，腦海裡全是莫離眼尾發紅，脆弱又冷漠的模樣。
像是被人傷害又故作堅強的小動物，完全不知道自己的狀態多麼糟糕淩亂和吸引惡狼。
越昂貴漂亮的脆弱瓷器，就越讓人想要打碎。
唐維清從剛剛看到莫離的第一眼起，對沈清辭的嫉妒便達到了頂峰，哪怕對於簡尹冬，他都沒有過這種濃鬱的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