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涵走出去幾分鐘以後,戚言拿著笤帚清掃著剛剛被他摔碎的玻璃杯殘渣。
經他剛才那麼突兀地一攪和,心裡越發感到不安了。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本來已經算是結束的事情更加地複雜。
在戚言的逼問下,楊涵差一點就要把事情說出來了,根據他走後的最後一句話,已經可以確定這件事絕對不簡單,但究竟是什麼呢……
那小子他一定有不可告人的事情,不行…不能就這麼算了,這並不是楊涵自己危機,或許還跟自己有著某種關聯,必須追上去問個清楚。
想到這裡,戚言也不再糾結了,今天就算把這個富二代毒打一頓也要逼他講清楚,這可不是自己沒事找事,而是他今晚自己找上門來添堵的。
而楊涵在走出單元樓以後,來到了小區的花園。
像是行屍走肉一樣,腦子裡只想著一些亂七八糟的事情。
他走到一個花壇面前,拖著疲累的身子坐下,想抽支香菸穩定心神,可還能動的那隻手卻不住地抖動,連打火機也不怎麼拿得穩,半天也沒點燃菸頭。
此時還有好幾個在小區的走動的行人,大媽、遛狗的、巡邏保安等。
但是楊涵像是看不見他們一樣,只當自己是個孤立無援的人。
從他今晚來可可的工作室就知道,他這些天真的是已經被折磨得很慘,即便只是精神上的摧殘,但往往這種精神虐待比直接一刀捅死他來得更加痛苦。
試了好幾次,好不容易打燃了他的zippo打火機,可還沒等湊到菸頭上,火苗忽然熄滅。
接著,楊涵的鼻息裡,就聞見一陣令人作嘔的濃烈血腥味。
鏗鏗…打火機滑落在地,發出一聲金屬輕響。
明明是悶熱的夜晚,楊涵卻感覺全身上下都陰冷無比,後脊一涼,他動都不敢動一下,就那樣瞪著眼睛。
血腥味越來越重,還伴隨著淡淡的腐臭……
耳邊分別感受到兩股陰寒的氣息,楊涵微微張開的嘴角還掛著香菸。
他哭了…最初只是沉默著流淚,過了一會兒之後就像一個犯了錯事即將遭受懲罰的小孩子一樣,將頭埋下去,顫聲抽泣著。
走過他身邊的那幾個行人也不知道這個年輕人是誰,大晚上一個人坐在這路邊哭什麼呢?
接下來就聽見他抓著自己的亂糟糟的頭髮上氣不接下氣地小聲自語。
“對不起……對不起,煜東…曉雪……對不起”
“我沒想害你們,真的沒想害你們…我只是被人利用了……我真的沒有想到會帶來這麼大的災禍……我那天晚上不應該讓你們也去我家的,對不起……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我自己欠下了賭債,不敢跟家裡人說……不敢跟你們說,我收了他們的錢…然後……然後他就只是讓我把一張紙片小人放在家裡,就只是這樣而已!我不知道事情會發展成那種樣子……如果我知道的話打死我也不會幫他們的……我真的是不知道會牽連到你們…..”
此時此刻,楊涵的身旁出現了兩個“人”,兩個沒有面板,全身黑紅色,鮮血不停流淌的血人!
一左一右矗立在他的兩旁,垂著手臂,耷拉著圓乎乎的腦袋,由於沒有面板,所以它們的眼珠、口齒都露在外面。
最為可怕的是,還能聽見兩個血人在的耳邊輕輕喘息……
當然,就只有楊涵自己一個人能看得見,不過他也沒有側頭,但能清楚地感受到它們的存在。
楊涵的氣息越來越急促,到後來都已經喘不過氣來了,就像哮喘發作一樣只是短促地抽吸,胸腔裡像是堵了一塊什麼東西一樣,呼吸變得非常困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