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自由辯論環節,更是明顯跟她槓上了的感覺,只要她站起來發言,他立馬緊跟其後,場面一度白熱化,他們在臺上打得不可開交,觀眾在臺下屏息看得直呼過癮,立場被扯著跟牆頭草一樣倒來倒去,覺得哪邊說得都有理。
又過了會兒連周時胥都看出一點苗頭了,手臂碰碰身旁的沈既欲,“五中那個反方二辯是不是有點激進?”
沈既欲不置可否,眯眼思索著,手指在翹起的二郎腿上點著。
然後周時胥突然一拍大腿,發出一聲“嚯”,音量沒控制住,被班主任聽到,瞥過來,他被迫安分幾秒,壓低了聲把話說完:“該不會又是一個喜歡宋再旖的吧?”
所以要另闢蹊徑地用這種方式引起宋再旖注意,那也真是蠻勵志蠻牛逼的。
沈既欲無語地別他一眼。
周時胥視若無睹,越想越覺得合理,覺得自己簡直太聰明瞭,再次欲言的時候臺上響起一道尖銳的鈴聲,打斷他,同時昭示著自由辯論環節結束,比賽進入到最後的總結陳詞階段,到此就沒宋再旖什麼事兒了,她坐回椅子,不動聲色地打量起對面的徐立航。
五官平平,確定自己應該沒見過他,而他好像也在比賽進行到這裡收了刺,低頭平靜地整理起手邊的資料。
直到比賽徹底落下帷幕,評委組揭曉兩隊分數,一中以3分優勢戰勝五中,不負眾望地拿下第六屆全市辯論賽的冠軍。
宋再旖也憑借優異的表現,被評為最佳辯手。
掌聲雷動滿堂喝彩的時候,宋再旖望向臺下,這次不用她刻意尋找,就能感受到人群中那道熾熱的視線,注視著她。
而身旁也有一道,同樣帶著溫度的,來自五中隊伍裡。
所以散場後會被徐立航叫住,不算意外,宋再旖停步在樓梯間前,那會兒高二學生已經按序回班準備繼續上課了,喧囂如浪潮退去,走廊顯得格外靜,轉身後四目相對,宋再旖問徐立航有什麼事嗎。
她仍是用教養維持著最基本的禮貌,不想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徐立航問她很著急走嗎。
宋再旖這才皺眉,“我們老師有事找。”
徐立航又問:“你真的對我一點印象都沒有?”
宋再旖當即抬腳要走,表示她不想搭理他的沒話找話,可徐立航緊接著自顧自接上:“那蒲以晟呢,你總還有印象吧。”
六月的風吹在身上已經讓人感到燥熱,宋再旖卻涼了一下後頸,因為這樣一個早該蒙灰的名字被重新提起,猝不及防的,但失態只持續了短短兩秒,她恢複平靜,點頭說有印象,怎麼了。
“怎麼了?”徐立航聽到她問,看到她微乎其微的神色變化,嗤笑:“你可真是冷血。”
宋再旖聞言盯他兩秒,輕撂一句神經,想走,但胳膊被徐立航拽住,她斥他放開,徐立航置若罔聞,兩人視線一下對上,火都開始往外冒,宋再旖問他到底什麼意思,徐立航答非所問地說這世界真挺小的。
“上個月我去探監,還聽他提起你,沒想到今兒就以這種方式見面了。”
“你和他什麼關系?”
“跟你和沈既欲差不多的關系。”
“你們倆是……同性戀?”
徐立航翻白眼:“發小。”
“哦。”宋再旖甩開徐立航的同時,由於用力過猛倒退兩步,“所以你這是要代他來問候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