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獅子頭三個字後,宋再旖的神色明顯有了松動,眼神都變亮,“真的?”
沈既欲點頭,又好心提醒她:“忘了今天幾號了?”
宋再旖思考兩秒,想起來了,今天剛好十一月十七,是沈聽擇的生日。
每年他生日,要麼是和裴枝出門過二人世界,美其名曰慶祝他們的戀愛紀念日,為此她收留過好幾次可憐兮兮沒飯吃的沈既欲,要麼是裴枝親自下廚做幾個菜,一大夥人熱熱鬧鬧地在家吃,不過具體哪種,全看裴枝的心情,壽星說了不算。
沈既欲似乎也想起一些往事了,面露笑意說:“所以今天晚上你有口福了。”
宋再旖也笑,因著他這一句開始朝思暮想裴枝做的獅子頭,想她做的蟹黃羹,後來還是沈既欲耐著性子又問了她一遍中午去幾樓吃飯,思緒才被拉回,想了想答道:“二樓吧。”
“行,”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後,沈既欲也不再眷戀什麼,爽快地鬆了手,“中午見。”
也是到那時,到沈既欲轉身進班從她視線裡消失的那一秒,宋再旖才看到站在樓梯口的賀庭周,離她不到三米的距離,只因他站的位置剛剛正好被沈既欲擋住,所以她才會渾然不覺。
想走的腳步就這樣又被拖住,她仍停在八班門口的走廊上,而賀庭周同樣平靜地和她對視,然後笑了笑:“嫌操場冷?”
宋再旖愣了下,“……嗯,操場上風挺大的。”
賀庭周聞言點頭,朝她走過來,步子帶動身側拎著的保溫袋淅淅瀝瀝地響,宋再旖視線下落,但還沒看清那是什麼人已經到跟前了,他胸前的號碼簿早已摘下,露出身上那件簡簡單單、毫無設計感可言的白色衛衣,壓根看不出牌子,這種衣服要是進了沈既欲的門兒,準是在角落裡積灰的命。
宋再旖自認比別人瞭解賀庭周多一點,知道他父母雙亡,和外婆相依為命,雖然據說父母給他留了一筆遺産,不差錢,可大部分都用來給外婆治病了,也知道他有空的時候會去他媽媽生前開的那家花店待上半天,所以他校服上總是沾著一股很淡的花香,她第一次聞到的時候還很傻地問他是不是噴香水了,然後隔天他就帶了一束鳶尾花給她,說自己沒有噴香水。
“我對酒精過敏。”他解釋道。
就是這樣一個人,和沈既欲彷彿兩個極端的反差。
……
“那喝點熱的。”
回過神,賀庭周已經開啟了保溫袋,邊說邊將裡面置著的奶茶拿出來,宋再旖看著他,沒接,問他這是哪兒來的。
“之前我們交的班費還剩一些,王老師又補貼了一部分讓李欣雅給大家買點喝的,她就給每人訂了一杯奶茶,外賣送了三次,剛到齊,他們在樓下分得差不多了,沒看見你,我猜你應該是回教室了。”
李欣雅是七班生活委員,也是李慕汀的表妹。
“哦,這樣啊,”宋再旖開玩笑地問一句:“那這裡面應該不會有毒喔?”
賀庭周也開玩笑地回:“不會,我幫你檢查過了。”
“謝謝。”
“不客氣,要幫你開啟嗎?”
宋再旖搖頭,捧著奶茶笑了笑:“我捂會兒手。”
“行。”
“那你現在也回班嗎?”
“嗯。”
這麼應著,可賀庭周當下沒有動身,而是轉頭,透過八班窗戶,看向裡面懶洋洋坐著的人。
沈既欲也正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