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年,那些事
在父母去世,失去了庇佑並且在這充滿算計的環境裡,沒有人相信他們留下的孩子能夠活過兩年,但張海棠做到了,並且闖出了自己的名號,在族裡立住了腳跟。
現在這個在族人眼中堪稱優秀的張家人,就是以前各位先生眼中那個最無所事事最刺頭。
意外的是,盡管是經歷那麼多惡心的事情,這個人仍然維持住當初的心裡那股善意,著實難得。
“前輩不先休息下嗎?已經趕這麼多天路了。”
說話的是一名留著短發有著一雙圓眼的少年。
張海棠一邊走,一邊晃了晃手裡用牛皮紙包著的糕點,笑眯眯說道:“去給個小鬼送點東西,順便檢查他的功課。”
少年面露恍然的哦了一聲,“您說他啊,似乎有很長時間沒聽說過他了。”
聽到這話,張海棠呵呵一笑,“啊,你可別小看他了,這家夥如果可以活到成年,定有作為。”
少年摸了摸鼻頭並不作答,面上不顯,心裡卻是對這個說法嗤之以鼻。
張海棠自然看得出他的想法,也不過多言語,加快了腳步,熟門熟路的走到那小孩經常待著的訓練場,訓練場上一群十歲左右的小孩正在訓練,今日的課程是發丘指的訓練,一群少不更事的小鬼頭圍著三四個大鐵盆,盆裡堆放著燒的滾燙的煤渣煤塊,裡頭放著雞蛋,這些小孩要在雞蛋未熟之前用手指夾出來。
過程那是苦不堪言,甚至還能看到一些小孩偷偷涰泣的聲音。
當初她剛開始練發丘指,那兩根手指還是她老爹親手打斷的,等有癒合的痕跡後繼續拉斷,記得當時哭的跟殺豬似的,但沒辦法,既然選擇這條路就得走下去,趁著年紀小,骨骼發育期間,反複幾次,完全癒合後,雙指可比常人長上些許,這時候手指的力量就需要靠長期的訓練了。
張海棠站在門口面色平靜的看了一圈,幾個小孩注意到她後,便對她鞠躬行禮,她微微頷首表示會意,抬手示意眾人不必在意她的出現,隨意便好。她便順著演練場繞了一圈卻沒見那個熟悉的身影。
奇怪的是,她找了一圈也沒看到,甚至她找到了小孩的家裡也沒找著人。
家裡空落落的,傢俱都已經落灰,難道出任務去了?啊,也不對,那小孩才不過十二歲,連放野都年紀都還沒達到。
但能找的地方也都找了,這小孩平常也沒什麼娛樂活動,到底能去哪了?
“前輩是在找人?”一名年紀十四,五左右少年走過來。
張海棠點頭,“是,找一名叫張海坤的十三歲的男孩,相貌清秀,寡言,少笑。”
那少年沉默了片刻,道:“我見過,打自放野回來,他便被其他族人帶走了。”
“放野?”張海棠驚訝道:“怎會安排得這麼早,他被帶去哪裡?”
族裡孩子放野大多都是十五,十六的少年,這相對於是成人禮,當做一場證明你是否能夠獨當一面的考驗。
少年搖搖頭,“不知。”
張海棠不由陷入沉思,說來奇怪,這次她回來後,發現族裡比以往安靜了許多,雖然族地裡就沒怎麼熱鬧過。
她心裡升起不好的預感,打算先去見見族長,報告過後再和族長打聽下小孩的事。
想到這,張海棠一甩衣袖,闊步打算離開,少年微微躬身行過禮後也打算離去,就見前面走幾步的人突然回過頭來,問他:“對了,你名諱是?”
少年微微一笑,報上自己的名字:“名客,海字輩。”
張海棠不禁侃道:“這麼說來,咱們還是平輩。”
少年微微一笑,道:“族裡輩分向來含糊,雖你我平輩,但前輩的名字卻早在族內聞名,我可是如雷貫耳,這一聲前輩我叫的不冤。”
張海棠不禁莞爾,也不多說什麼,轉身離去。
路上,張海棠想的出神,差點一個不注意迎面撞上一男人,男人正是現在教導族內孩子的先生。
張海棠行了個拱手禮,叫聲先生就打算離去,卻被叫住。
“看你從這個方向過來,是又去找他了?”雖然沒說名字,但兩人都清楚說的是誰。畢竟張海棠多次翻牆找人的行為算得上讓人印象深刻了。
張海棠看他似乎知道些什麼,便問他是否知道那小孩現在在哪。
“如果沒記錯的話,現在應該在祠堂下的暗室裡。”男人見張海棠面露疑惑,對她解釋道:“你剛回來不知道也正常,泗州古城爆發內亂,族長身隕後,那小子偶然被發現身上流淌著麒麟血,為了找回埋在古城下的族長信物,族人再探泗州城,選中了幾個有麒麟血的孩子,只有他活著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