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吳邪被這麼一問,面上露出些許茫然,說道:“這. …這是三叔年輕時候的樣子啊,我看過他以前的黑白照片,和這個很像啊。”
陳文錦就笑道:“這個世界上並不是只有照片才會相似,兩個有血緣關系的人,也可能會相似。”
聽到這,張海棠已經幾乎確定了答案,怪不得怪不得這一切處處透著古怪和不合理,卻偏偏無法解釋,原來一起都反過來了!
他孃的真沒想到當時在雲頂天宮那個離譜的猜測居然蒙對了!當時她突發奇想試探著問吳三省是不是本人,是否活著,對方的回答是“是”
她當時也沒多想,現在想想,吳三省當時應該是回答她,‘吳三省’這個身份還活著。
吳邪卻沒有張海棠那麼冷靜了,和他相處多年的三叔突然被告知可能是假扮的 ,他差點跳了起來,失聲叫道“不可能,不可能!”臉上是控制不住的毛骨悚然。他抖著聲音道:“我的天,我的天,難道他一直是一一解連環?”
“吳邪,坐下!先聽著。”張海棠忙過去將他按下,這時候才發現手掌下的肩膀細微的抖動著,她愣了下,張了張口想開口安慰幾句,可到嘴邊的話繞了幾圈也說不出口,最後只是捏了捏他的肩膀,盤腿坐到了他身邊。
後面,陳文錦細細剖析了吳三省所說的話裡的不合理處,吳邪聽得很仔細,深想下,他的臉色也愈發的難看。
如果一切都說反了,那麼,最可怕的就是出事當晚發生的事情,吳三省的版本裡,是他將解連環留在古墓中,然後他逃了出來,那麼如果一切都是反的,要這一切繼續合理下去,那從古墓中出來的,就應該是解連環!那麼,死在海底的,應該是吳三省!
吳邪把臉埋在手掌上,顯然不願意相信這個答案,他沉默了片刻似乎想起來什麼繼續道“那麼,你們在西沙海底最後到底發生了什麼呢為什麼你們會突然消失?還有,為什麼古墓的‘吳三省害我’如果是解連環害了三叔,那麼應該是相反的意思才對!不對不對,這說不通,你肯定也在騙我!”說完他猛的愣住。
【張海棠的臉在手電的白光下,對映出慘白一片,她定定的看著吳邪說道:“我的看法你可能更無法接受,是這樣的,剛才我們從下面上來,不是看到了那行血字嗎,我的位置剛好是你對面,那些字寫的急促,字面上又有些淩亂……總之,你們是從左往右看,而我是從右往左看,呃…你懂我的意思吧?”】
吳邪抖著手指,沾了些水在地上寫出當初在雲頂天宮看到的血字,他抱著最後一絲希冀看向陳文錦。
陳文錦看著他,面色露出幾分不忍,她拍了拍吳邪的手背,柔聲安慰道:“小邪,你和他生活了這麼多年,我知道你不可能相信這些,所以,我也想過不把這些說出來,但是你對於這個謎實在太執著了,即使我現在不說,我想他也不可能瞞下去太久,因為事情到現在這個地步,漏洞已經太多了,他除了不停地編你,已經沒有任何辦法來混過關,你現在這個時候再選擇不信,已經太晚了。”
吳邪張了張口,發出幾聲含糊的氣音,認命一般都低下頭。
吳邪現在這副樣子實在太像被突然掐住脖子的鴨子了,看的張海棠實在心疼,又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好在過了一會,吳邪又強打起精神振作起來。
陳文錦便意味不明的看了他們一眼,繼續道:“接下來的事情,你可能更加無法相信。”
吳三省忽然溺斃,當時陳文錦悲慟欲絕,但是後來情況緊急,她不得不繼續主持工作,繼續帶著人下到海底。
這之後的過程,和吳三省也就是解連環之後發生的事情,和他們知道的基本符合,謝連環大概是因為害怕真正的吳三省在海底古墓中留下什麼關於他的線索,於是假裝身體不合適,等他們開始勘探古墓之後,偷偷跟在後面,最後確實被阻隔在奇門遁甲之外。
他以為沒有了知情人,便順理成章的扮做了吳三省的模樣被一名漁夫救起。
而陳文錦他們一路深入,最後到達了放置雲頂天宮的那座殿內,卻被一個酷似吳三省的人迷暈了,這又讓吳邪百思不得其解。
陳文錦道:“說出來,你可能更加無法相信。”
吳邪的樣子看上去已經有些累了,不過這種時候也不在乎什麼信與不信了,他擺了擺手,讓她不用顧及他的感受。
陳文錦就道:“當時迷暈我們的人,並不是酷似你三叔的人,他恰恰就是你的三叔。”
“等等。”聽到這裡,張海棠忍不住插話:“這個三叔,不會就是真正的吳三省吧?難道他沒死?”
吳邪也趕緊問道:“對啊,你們不是在海裡發現了我三叔的屍體嗎。”
陳文錦搖頭道:“我們弄錯了,我們在海裡發現的屍體,並不是吳三省,那應該就是裘德考批僱用的人中的一個。這批人失敗了,但是帶出了古墓詳細的地圖,所以裘德考才能提供如此好的資料,那具屍體的臉已經被礁石撞爛,而且已經泡腫,加上他身上的潛水服,和吳三省從裘德考那裡得到的潛水服是一個樣子,我們才認定他就是吳三省。其實當時我也有點懷疑,但是我沒有認這種屍體的經驗,而且那潛水服款式很
奇特,這個說服力太大了。”
這下子,吳邪是大大鬆了口氣,這頓談話下來真是比過山車還刺激。
張海棠卻沉默下來,她心想,如果吳三省沒死,那他們為何不現身解釋,反而還要隱瞞多年,如今解連環和吳三省豈不是共用一個身份。這裡面又要作何解釋?
另一邊,吳邪已經整理好情緒,繼續問道:“那麼,按照小哥當時回憶起來的,你們次看到他的時候,他先是裝了女人,而後又躲著你們,逃進了鏡子後的洞裡,迷昏了你們,他為什麼要這麼做呢?”
“因為他以為解連環已經把一切都告訴了我。”陳文錦猜測道,“他以為我是進來找他興師問罪的,如果我單是我一個人還好說,可是考古隊所有的人都下來了,顯然他認為他的事情已經完全暴露了,這在當時是極其嚴重的犯罪。那麼,我作為領隊,不可能在這麼多人面前偏袒他,他必須自己採取措施又不連累我,於是他決定迷昏我們,然後再作打算。”
“但接下來的事情,我到現在還無法理解,因為,等我們醒過來的時候,我們已經不在海底墓穴中了,而是在一間地下室裡。一間很古舊的,好像五六十年代三防洞一樣的地下室,裡面有一隻黑色的石棺,我們能看到地下室的出口,但是出口被封死了,我們怎麼也打不開,而且看錶上的日期,已經我們昏迷之後一個多星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