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到如今,事情是我做的我也沒有什麼好解釋的。對於我的選擇給你帶來的傷害和痛苦我深感抱歉。”
又抬眼看了她紅腫的眼不忍道:
“我一直以來都是將你看做我的親妹妹,從未在主觀上有傷害你的想法。
可是現在,我對你的傷害已經造成了,我也不想再為自己狡辯什麼。
所以不管以後你對我有任何不滿情緒我都會好好受著,因為這是我應得的。”
一個人對於另一個人的關心和照顧數幾年如一日,蘇芷衡不相信所有的溫情暖意都是作假:
“你說清楚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心底期許著,只要她的理由足夠說服自己,從前的一切便既往不咎。
唐婉盈伸出兩隻手指在茶幾上點了點:
“這裡應該詳細記載了我是一個什麼樣的人,比起我來說應該更為客觀。”
蘇芷衡只看著她堅定道:“我想聽你說。”
唐婉盈愣住,隨後瞭然點了點頭:“我大學報志願的時候,父母自作主張替我報了不喜歡的專業。
大學期間憑借我自己的努力我還是成功輔修了自己感興趣的醫學心理學。
當時剛好有人願意贊助幾名學生出國留學,機緣巧合之下我出國讀研,在贊助者的幫助下當地一名很厲害的心理醫生成為了我的導師。
生活學業在贊助者的幫助下一直都很順利,我一直很感激他,將他是為自己的恩人。
想著好好學習終有一天有機會報答他。
很快這一天到了。
平常炎熱夏日的某一天,他找到了我。
告訴我他的一個很重要的親人因為一場意外精神受了重創,希望我平時重點照看她,我不疑有他,滿口答應下來。
而這個人就是你。就這樣我跟隨導師一直治療你的心理問題。
剛開始我只是負責記錄導師對你的診斷報告。
後來我漸漸的發現對於你的治療,送你來的人似乎並不關心,由此我對他的話産生了懷疑。
我甚至還發現醫院故意將你一個人關在病房裡。院方有意識的將你隔離起來連同你的治療也不算上心。
你懼怕黑夜,每天關燈都會鬧上好一陣卻沒有一個人重新為你點上一盞燈。
我試著和導師、醫院溝通。
他們的態度卻很堅決告訴我,這些都是你治療問題必須要經歷的,不這樣做你永遠也好不了,告誡我不要多管閑事,好好完成自己的學業比較重要。
我不甘心找到了他,和他說明瞭你現在的狀況。告訴他你需要家人陪伴和朋友的開解,不應該整日呆在空蕩蕩的病房裡。
他拿出了你們關系的證明,同時他告訴我如果不按照他說的做,我現在所擁有的一切學業,生活將化為烏有。
抱歉,我是膽小鬼,最後我對你的痛苦和掙紮選擇了視而不見。”
她的話遠比冰冷的文字更為誅心,在巨大的利益和威脅下唐婉盈選擇了妥協。
以她當時的角度來考慮確實沒有必要為了素未相識的病人質疑老師,反抗“他”失去好不容易所擁有的一切。
蘇芷衡不知道用什麼心情面對她,謝謝她曾經站出來有想過幫自己,還是怨恨她幫助“他”囚禁自己。
迷迷糊糊道:“後來晚上的燈是你為我留得嗎?”
唐婉盈苦笑望著她:“說這些還有意義嗎?”
“對我來說很有必要。”蘇芷衡聲漸漸低了下去,彷彿是在哀求。
唐婉盈無措攪動著手心低下頭:
“是我偷偷留得。答應監控你的舉動之後,你的狀態記錄我一直在和他反饋。
而且那個時候相比其他人你顯然更願意相信我,由此我得到的訊息總是能讓對方滿意。
院方和他對我也更加信任,我也有了為你偷留一盞燈的權利。”
唐婉盈見過她獨坐默默流淚,經歷過她歇斯底裡的叫喊,也看見她在深夜偷偷的一次一次劃傷自己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