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想主要是怕給他們帶來麻煩,只好道:“你們不用特意為我空出這麼長的時間,我明天早點來,別耽誤演出。”
石鳴驌給她指指顧知妄:“你們商量吧,老闆被架空了,做不了主。”
“我明天要去拳擊俱樂部。”
顧知妄看著她:“六點以後。”
“那我七點過來。”
雲想背上包跟幾人告別,石鳴驌起身要送她:“送你上車吧,最近有幾個沒素質的酒鬼老來晃悠,你自己去路口挺不安全的。”
想到先前被醉漢堵在其他店門口,雲想猶豫了一下,還是答應下來。
剛推開門,身後有人出聲道:“等等。”
顧知妄拿上手邊的水杯,站起身:“我也要走。”
見門口的少女不明所以立在原地,像是不明白他這話的意思,絲毫沒想到要跟他坐一輛車同回亦園。
顧知妄臉色臭了幾分,還是吐出兩個字。
“一起。”
<101nove.oho的大門,寂清的秋風就順著衣領和袖口灌進來,雲想看了一眼身後,顧知妄從始至終都落後她幾步,垂著一隻手,另一隻手握著不倫不類的保溫杯。
修長高挺的身姿被路邊燈光斜映拉長,腿和肩線都格外醒目,連輪廓都冷冷的,酷酷的。
只不過在路過幾個渾身煙酒氣息的成人身邊時,身後某人就大步邁到前面,幾乎跟她並肩。
雲想整個人都被籠罩在對方的身影中,顧知妄臉落在逆光的陰影裡,彷彿枝頭凍住的冰雪被殘月照耀,冷而深邃。
等走到路口,對方就先行停下腳步,跟她隔著一個電線杆,恢複像隔著一整個銀河的疏離。
週五bar街人來人往,好不容易打到車,司機車上還放了滿滿當當的快遞箱。
朝他們抱歉道:“後備箱放不下,我就把東西放副駕了,你倆坐後邊吧。”
雲想倒是沒什麼顧忌,抬眼看向大少爺毛病比較多的另一位。
對方難得沒說什麼,一語不發地拉開車門先一步坐進後面。
雲想也跟著上了車。
她跟顧知妄共乘一車的次數屈指可數,只不過最近這段時間頻率突然高了起來,連續兩次一起從bar街回亦園。
想到前幾天在酒吧門口那一幕,又想到剛才對方落後又追上的腳步,雲想心中突然隱隱浮現出一個大膽的猜測。
她好像知道為什麼對方今天會提出一起回家。
人近在咫尺,她卻沒辦法求證,只得戴上耳機,用炸耳的音樂壓住生出一絲波瀾的心緒。
她調出跳舞前慣常聽的那幾首,那點不定的起伏終於被襯得不那麼明顯。
正當雲想準備把這些事短暫拋在腦後時,忽地從身旁伸過來一隻手,拿走了她左耳的耳機。
顧知妄剛想說明天不唱兒歌,換成對方慣常愛聽的曲目,就聽見了堪稱“耳膜噩夢”的炸裂非主流電音。
生草的歌詞,極致的曲風,險些讓他懷疑對方是不是誤入了某個土味直播間。
顧知妄額角跳了跳:“你平時就聽這種歌?”
雲想大概能想到對方會如何嘲笑她,盡量語氣從容:“怎麼了,不行嗎?”
“......”
顧知妄目光跟她對上,神色複雜:“原來你真的喜歡非主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