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將望遠鏡依次遞給惠和悠仁,教他們如何下注,如何挑選心儀的選手。
惠看上的是一匹蘆毛公馬。哪怕被關在廄房裡也不安分,看起來玩心很重,不像冠軍相。
下注前一刻,甚爾還勸他換一匹馬。
惠搖頭,堅定地選擇那匹馬,而悠仁呢,他完全無所謂的跟著惠下注。
惠問他:“爸爸,你很喜歡這個遊戲?”
當賽馬奔跑起來的時候,很刺激。
不確定那匹會奪冠,運氣和實力並列,爭奪著勝利。
特別能吸引像甚爾這類人追求心理刺激。
而觀眾席上多的是他這類人。
甚爾想說:喜歡啊。
他喜歡看中的那匹黑馬一騎絕塵的樣子。
直到被某個白色身影超速甩尾。
最後,他輸掉的一千萬由悠仁和惠乘以二十倍賺了回來。
惠邊存錢邊對視窗外略顯頹廢的男人說。
“這遊戲確實挺有意思。”
他和爸爸相處的時間不多,但這不代表他不愛著爸爸,他熱愛所有的家人。
他記得很清晰,四歲的時候,裕裡會時長拜託樓下一戶鄰居幫他們做飯,她總擔心惠的營養跟不上。
他也記得爸爸從不同國家帶回來的各種譯本,因為他喜歡看看那些故事。
他記得很多,包括裕裡那不太完美的廚藝。
但是,另一個惠體驗的永遠比他多。
當然,不是嫉妒啦。
是感覺到不公平,不平等。
他們之間佔據和家人相處時間更多的是另一個他。
這就很難過了。
如果他蘇醒的時間越來越少,那麼是不是代表他的意識正在逐漸消失?光這一點就足夠讓他焦慮。
更何況爸爸曾經說過另一個他更成熟,更精幹,術式的掌握程度也遠在他之上。
就像在比較兩個同廠家出産的商品,一件是完美品,另一件則是瑕疵品。
說著無心聽者有意。
他確實有被打擊到。
晚上九點四十八分,他接到了姐姐的電話。
“惠,和甚爾來這裡。”
裕裡的聲音顯得很疲憊。
時間回到下午三點四十分,解剖完屍體後的裕裡正在洗漱,水珠順著肩頭往下流,把那股刺鼻的化學藥水味給沖掉。
部下發訊息說:在菅原道真後代住所附近找到了那隻逃跑咒靈的蹤跡。
同時,夏油傑推門而入。
見到裕裡渾身濕透的模樣,他把窗戶關上,開啟了空調,隨著溫度升高,房間逐漸變得溫暖起來。
“計劃有變。”他冷靜的說,“那個目標應該和悟有些關系,他也在現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