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惠將這種人當做恩師,道標。
她更是五味雜陳。
這也是她堅持著要推動咒術界改革,創造一個新的政治體系的原因,他們的想法實在太青澀了,內裡的人魚龍混雜,與鱗介蟲豸為伍的惠,只能被當權者給吞掉。
“不願意和我溝通嗎,那由我先開始吧。我很抱歉裕裡,沒有經過你的允許,擅自觸碰你這一行為,對不起。還有很多之前的事情,偷偷翻進你的寢室,十四年前騙你給傑當誘餌......”五條悟道歉起來很認真,他很清楚裕裡喜歡看他的眼睛,甚至故意以此作為讓她心軟的砝碼。不過,這點小心思絲毫不影響他的誠心。
但有一點,是裕裡很清楚的一點。
“你會改正嗎?”
“不會哦。”
看吧。
“道歉是因為你在為這些事情生氣,你覺得我很冒犯。但我不會改的。”他說,“要我做乖乖小孩是不可能的,循規蹈矩的男人這輩子都沒可能走進你心裡,你會喜歡這些遵守規格則的人,傾盡所有善意和溫柔,但不會給予絲毫的愛。因為這種男人是沒辦法提起你的興致。”
他歪了下腦袋,認真的看著裕裡:“裕裡,我們不要做朋友,我們做戀人。”
在他身後,巨大的煙花驟然炸開,那雙蒼青色的眼珠和藍色的煙花互相映襯,顯得格外亮眼。
裕裡的手動了動,輕輕地回握住他的手,卻又迅速松開,那短暫的觸碰如同她不規則跳動的心髒一般急促。
吵得驚人。
“那麼你呢,裕裡,要拒絕我嗎?”
“我只是覺得,你可能並不喜歡我。”
還記得她之前說過什麼嗎?愛是需要進行艱難地付出,才能小心翼翼的將獎勵從天平的另一端取下。
要更用力的拖舉著,祈求的,才能得到。
但是她在五條悟身上,從未有過任何理他因素的犧牲。
所以他嘴中的愛,更像一把虛偽的刀。
裕裡嘴角的弧度淡了下去,光是這樣就足夠顯得冷淡了:“喜歡是很輕浮的一個詞語,對人,對物,對牲畜都可以隨意地說出,我不明白你對我的情感來自哪裡,但你讓我感到困擾了。你和我一樣,誤把”佔有”的慾望理解為“愛”之偉大。”
悟頓了下,他問:“裕裡,在你心中是如何理解愛?”
“高尚,純潔,充斥著犧牲和奉獻。”所以,最先說出口的那個人應當是下位者的姿態,而不是以攻城略地,強取豪奪的勝者心態來進行的角逐遊戲。
她會在確定了甚爾和惠對她的愛意後,那麼無怨無悔的對家人,她明白這是一場能看到回報的投資。但五條悟呢?他只是空口說白話的投資者,卻想站在這場賭.博.的主導位。
”第二個問題,你想要什麼?”
想要甚爾和惠比自己活得更長久。想要給惠創造一個穩定安全的生存條件,想要家人永遠陪在自己身邊,想要所有鮮花都淹沒家人。
但是,那些願望似乎都摻雜了他人的身影。
所以,她真正想要什麼?
那個藏在心中飼養多年的小怪物,譏笑著,咬食著她的心髒。
它越來越大了。
“我想要你的眼睛。”
“好啊”
她聽見五條悟立刻回答。
他執起裕裡的手,輕輕地貼合在臉龐,感受著比自己體溫更熱的溫度,細密潔白的眼睫毛更像是裝飾寶石的鵝絨,在夜色下顫了顫。
“來取吧,你可以擁有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