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中透露出同窗的懺悔與內心的嫉妒和貪婪,這些負面情緒驅使他傷害了夏油傑,而現在他深感後悔,卻不知該如何是好。
傑深受感動,於是又犯下了另一個錯誤。
他把那些怪物的事情告訴了大家。
緊接著,夏油傑被孤立了。
之後的時日是怎麼度過的他已經沒什麼印象了,在那段模糊的時光裡,他的生活被灰暗的色調所籠罩。
周圍充斥著不潔之物,刻有汙言穢語的桌椅、塞滿廢棄物的鞋櫃,以及不時出現的尖銳物品。四周的聲音無孔不入,令他難以忍受。
他已經無力再分出精力去抵擋四面八方的惡意。
僅僅是維持基本的生活和完成作為一名學生應盡的職責,他已經用盡全部力氣。
轉入高專,是可恥的逃避,也是救贖。
他毫無保留地將一切都告訴給祂,誠實的,坦誠的,將一切供出。
像這樣,自我撕裂傷口,反複敲打痛楚,他才能感受到一些平和。
很久很久,他都沒有等到回應。
祂終於到達忍耐的極限了;夏油傑低垂著眼睫,無聲地笑。
結束一個故事很難,但所有故事都應當在合適的時候畫上句號。正如這麼多天以來,祂對自己的陪伴。
很長一段時間的沉默過後,聊天室內才有了新的訊息。
【這不是你的錯】
不是,他的錯嗎?
即便他有能力去救,也不是他的錯誤?
【你將錯誤歸咎於自身,認為自己有保護弱者的義務。如果這是你的錯,那麼世界上大多數人也不值得生存】
【所以,這不是你的過錯】
某種液體模糊了他的視線,這是他多年來一直深藏的秘密,未曾向他人吐露。這一秘密也成了他與父母之間産生隔閡的原因。
然而此刻,他感受到了一股來自靈魂深處的無條件接納,是那麼神聖、寬容與仁慈。
他鄭重地打下感恩的話語。
【傑:謝謝你,裕裡】
暴雨停得很快,惠抱著脫兔,小心地推開與謝野姐姐醫務室的大門。
裕裡正坐在椅子邊擺弄著電腦,她聽見聲音也沒有抬頭。
惠走到她身邊,神情侷促。
兩天前,不知因何緣故,裕裡變得異常沉默寡言。
盡管她一直是個話少的人,但這種沉默毫無預兆的蔓延到惠身上。
習慣被偏愛的惠惠感到困惑和不安,他無法理解自己究竟哪裡得罪了裕裡。
他偷偷用甜食騙子的手機給甚爾發訊息,但甚爾壓根沒看,惠更絕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