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怎麼形容眼前這一片群魔亂鬥呢。
靠近路邊這快,就看見三個大人手纏手腿絞腿地糾纏成了一個奇形怪狀、令人嘆為觀止的一灘不知道該說什麼玩意兒的東西:
顧均被面朝下壓在地上,吳建國一屁股坐在他的腰上,一條腿伸直了,杆似地壓住他的腿,另一條半跪著,用膝蓋頂住了對方的脖頸處,身體前傾著,以雷霆萬鈞之勢,懟得顧均直翻白眼,擱在身邊的手拼命且不屈地向後錘,似乎是想把人捶開,但是無濟於事。
田慧妮尖叫著要來解救自己的男人,朝著吳建國的上半身猛地一撲,吳建國一個後仰,田慧妮結結實實的摔在顧均背上。
顧均:!!
這一重擊,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吳建國趁此機會,一把薅住了田慧妮頭發,咣咣咣就是一頓大嘴巴子。
田慧妮當然不甘示弱,手上努力抓撓吳建國的臉,也學著吳建國的樣子努力以腿作繩勾住他的腿,整個人像條不服的魚,duang、duang、duang在地上彈著。
顧均趁此機會也折騰著反攻。
三人糾纏的那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彷彿一個長了三雙腿的奇怪肉餅,在地上翻滾爬行橫沖直撞,又像後世失控的掃地機器人。
——但是,要是哪個傻筆商家敢把自家的機器人設定成這個醜陋又驚悚的德行,宋軟敢保證,市場裡那隻無形的手一定會把這傻逼商家來回八百個來回帶拐彎。
大隊長目瞪口呆。
校長如遭雷劈驚若智障。
兩人幾乎是心如死灰地移開視線投向另一處,想避開這叫人揪心的場面讓自己稍微平靜一剎,然後就看了——
在另一邊,宋軟七進七出趙子龍版)在孩子堆裡沖鋒陷陣所向披靡,一手一個小孩子,拎著後領子端起來像拎小耗子一樣,然後“biu”“biu”兩下朝著兩邊丟開。
邊上圍著的一大群虎視眈眈的另一堆孩子像是等待投餵的狼群,肉塊一丟下,就一哄而上地沖上來,嘩啦一下將被丟的小孩子圍住,像瓜分什麼一樣,你爭我搶地把人按住。
“老實點!”
“不許動!”
“歐歐歐!!”
——還有一個學猴叫的,也不知道扮演的是什麼角色。
反正很熱鬧。
熱鬧得人心中拔涼拔涼的。
怎麼說呢,懸著的心終於死了。
大隊長鐵青著一張臉,猛地向前沖了一步:“都給我住手!幹什麼都在!!”
現場猛地一靜,正酣戰著的大家不自覺地把目光望了過去。
趁此機會,一直被吳建國壓著打的田慧妮一個泥鰍滑身鑽了出來,她像個尖叫狒狒一樣原地咆哮了一聲,赤紅著雙眼轉頭朝著勞動田狂奔而去。
他們這的勞動課除了幫勞動老師幹活以外,還專門在學校裡開了一塊地作為“勞動地”,上面種了一些青菜黃瓜什麼的,算作可以看見的勞動成果,成熟了或者一人分一點帶回家裡去,又或者著全部送到廚房裡給大家加餐。
主要是人家勞動老師也要證明自己上了課嘛,不然一科課從學期頭上到學期尾,一問有什麼成果幹了什麼——沒別的,但老師自己家裡的菜地比以前長得好些,這說出去也不好聽不是?
雖然學校的勞動地的蔬菜說是要分給學生們的,但是勞動老師要是想拿一點也沒什麼好說的事,所以勞動田種植種類一般和勞動老師的喜好相連線。
就比如播種的時候,勞動老師正好想吃大蔥,所以勞動地裡種了一大壟。
現在正是收獲得時候,孩子們又因為是學校組織種的新奇,照顧的很精細,一株株大蔥長的很是挺拔,有的甚至長到了一米多,比一些矮點的南方人還高。
——反正在這塊土地上,宋軟是正兒八經認識到了,“長得沒根蔥高”,還真不一定是罵人的詞語,也許只是人家的客觀事實。
確實還沒蔥高的宋軟:……
不是她,就是她有一個朋友,嗯,就是她有一個認識的人,真的是一個認識的人,不是她,反正就是有一點破防。
自從地裡的蔥長起來後,她就沒從那塊地邊上三米之內經過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