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龍還沒來得及說話,白圍脖從屋裡頭蹦蹦跳跳地跑了出來,好奇地圍在這個陌生人的腳邊打轉。
哎呀他的老天爺!這怎麼還有一隻!
張龍一個激靈,差點又要尖叫出聲。
但是為了自己的形象,為了運輸隊的形象,他勉強忍住了。
好在白圍脖的體型並不大——人家還是個小虎沒長開呢,體積就像一隻金毛似的,張龍勉強可以忍住。
當然,他依舊是不敢造次的——人家的媽還在一邊看著呢,這要是打了小的,都不用等老的來了,老的當場就能給報仇了。
生活,怎麼這般艱難!
張龍心中的淚水比面條還寬。
他嚥了一口口水,努力維持著鎮定,但是聲音難以抑制地有些哆哆嗦嗦,像是風中搖搖擺擺走過晾衣繩上的螞蟻,顫顫巍巍的,肉眼可見的艱難
“這,這……”
他結結巴巴,雙眼發直。
宋軟連忙貼心地給他介紹:“這是金花的孩子,叫白圍脖,有一點調皮,但本質上還是個好孩子。”
她又對白圍脖說:“白圍脖,這是張龍叔叔,是送你們去動物園的,這一路都得麻煩人家,快和人家打個招呼。”
白圍脖歪了歪頭,看上去也很是乖巧地跳到張龍身邊,鼻子嗅了嗅。
張龍都不敢問,這好孩子是怎麼調皮的、有什麼戰績。
他怕自己受不住。
孩子調皮,也就打個讓人攆著只雞,老虎調皮怎麼弄,攆個人?
白圍脖舔了舔鼻子,好奇地湊地湊了過來,伸出小爪子一撥一撥地抓了兩下張龍的褲腳,又貼著張龍的腿湊過去,尾巴勾了一下他。
叔叔好!
張龍強顏歡笑:叔叔不好。
但白圍脖畢竟是宋軟一口奶一口肉帶大的,從以前餓得像個幹癟核桃到現在胖得像個渣刺榴蓮,對人類的好感那是很高的。
雖然張龍沒有回應,但它鍥而不捨地圍著張龍活潑地蹭蹭跳跳,像是和一個失散多年的好朋友打招呼,那叫一個親熱。
什麼,你問張龍感不感動。
張龍完全不敢動,但他卑微地從臉上擠出一個笑意:“你,你好,白圍脖?”
——人家那麼大一隻的媽在一邊盯著呢,要是覺得他冷落它的孩子或者態度不好什麼的,給他一爪子怎麼辦?
白圍脖完成了“和長輩打招呼”的任務,開開心心地往宋軟身邊走。
宋軟隨手從布袋裡摸出一塊肉幹喂給它。
張龍看著白圍脖走了,整個人都長舒了一口氣,數九寒天北鳳呼嘯的現在啊,他硬生生出了一腦門子的汗水。
他慌亂地走回卡車邊上,拉開副駕駛的門:“宋同志,你上去吧。”
宋軟遲疑了一下:“我還有三個麻袋和一個箱子,裡面大部分裝的都是金花的口糧,我先搬到車廂去?”
張龍一拍腦袋,整個人看上去迷迷瞪瞪的像是靈魂出竅還沒回來:“對對對,得先搬東西,來來來,我幫你搬。”
宋軟看著他兩眼發直木木瞪瞪的樣子,有點不放心,但人家已經走過來了,也不好段然拒絕,遂折中了一步:“沒事沒事,我已經把它們拿出來了,就是屋簷下的那三個,您幫我搬一個就行,剩下兩個我自己搬就好,”
她一邊說著,一邊就要把自己手上的金花牽引繩隨手放到一邊。
“慢著!!!”張龍眼睛都瞪大了,聲音如炸雷一樣喝了出來,“你住手!!!”
宋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