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在喝彩——那窩迪特已經被押到審訊室裡去了,但即使是敵特,也不是抓回來就嘟嘟兩槍斃了,還要走相關流程報告審批,還要對迪特進行審問把根,現在還在向領導彙報那一步,閑著也是閑著,大家都來宋軟這邊看她做筆錄。
——畢竟帶著老虎做筆錄,老虎還在一邊又蹦又跳地進行現場還原,也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場面呢。
多稀罕呢!
要知道他們這個嘎達的連動物園都沒有,而在野外看見老虎野狼的,基本上都入了伊甸園,可想而知,金花對他們來說是多麼稀罕——更別說金花聰明得跟個人似的,還會表演節目呢!
一個個看的是津津有味,人頭在門外幾乎圍成了包圍圈,一個個眼睛都是亮閃閃的。
在這種情況下,金花偶像包袱更重了。
它顫顫巍巍地舔了舔鼻子,努力忍住從尾巴尖傳來的疼痛,讓自己表現的雲淡風輕。
疼什麼,不疼,這是它萬獸之王的實力。
……
嗚嗚嗚嗚好疼!!!
金花在內心土撥鼠尖叫。
宋軟坐在那繼續大吹特吹:“是的,這些蛇鼠蟲蟻的陰謀詭計根本瞞不過我們——連金花都能看出他們的壞心眼……”
正哭唧唧暗自舔傷的金花瞬間變了臉色,昂首挺胸地重新站了起來,踩著優雅地貓貓步,尾巴矜持地卷——還是疼卷不上,遂不卷,改成微微抬起,整個虎透露出掃地僧的牛氣哄哄。
宋軟講得那叫一個跌宕起伏,眾人聽得也是驚呼連連,幾個剛入職不久的女同志爭搶著要給宋軟倒水,男同志們則對猛獸更情有獨鐘,圍著金花眼睛都捨不得挪一下。
但畢竟是老虎,雖然在宋軟面前撒潑打滾活像個大貓貓,但對著外人還是威風凜凜的,故而並不敢直接上手,只敢目光灼灼地圍著看。
負責宣傳的同志還專門過來給她們咔咔一陣拍照,說是要好好宣傳她們的英雄行為。
這簡直正和宋軟的意。
她從兜裡——實際上是從空間裡掏出一條手絹,向嘰嘰喳喳圍著她的女同志要了點熱水,仔仔細細地給金花擦了一遍臉。
上上下下,裡裡外外,就跟奶奶搓孫子似的,把金花都擦成飛機耳了。
金花有些不舒服,一邊嗷嗷地叫著,一邊甩頭著伸著爪子想跑,被宋軟強硬地按下。
她嘴皮子不動,在金花耳邊小聲道:“你以後能不能端上鐵飯碗,能不能衣食無憂飯來張口衣來伸手叫別人伺候一輩子,就在此一舉了,你看著辦吧。”
金花不動了。
它乖巧地昂起了臉:擦!你擦!好好擦!
宋軟把它的毛毛撥順溜,又給白圍脖搓了一遍,好事的毛本來就是黑的,又因為身體構造沒辦法像金花一樣時不時就躺在地上撒潑打滾,臉上的毛毛很幹淨,因此逃過一劫。
宋軟指望著金花登上報紙叫哪家動物園看上呢,專門把它拎在最前面,教它擺了個威風凜凜的姿勢,儀表堂堂的樣子一點看不出它平時的撒潑無賴風了,至於動物園把虎接回去後發現貨不對板……反正都已經接進去了。
就跟娘道文裡那些被媒人騙了稀裡糊塗定了親嫁了人的女主一樣,結婚後發現丈夫有一二三四五六七個紅顏知己,婆婆尖酸刻薄公公不幹人事,小姑子囂張跋扈小叔子混世魔王,但嫁都嫁了、孩子都已經有了,那還能怎麼辦,任勞任怨湊合過唄,反正也不能離。
再說,就沖著金花這個幫助公安抓迪特的政治好名聲,又還只是只永遠不可能踏上仕途對別人地位産生威脅的老虎,還有點傳奇色彩能吸引人,在這個時代就跟鍍了金光一樣,不會有動物園想不開虐待它的。
宋軟考慮得很全面。
就這樣,一人兩虎一驢以派出所的牆為背景,拍下了它們的第一張照片。
等這一套流程弄完,外面的天色更黑了,濃得彷彿一塊化不開的墨,甚至還飄起了一團團的雪花。
畢竟宋軟是立了功過來幫助補充說明相關情況和線索的,總不能叫她大半夜摸黑頂風雪走那麼遠的山路回去,傳出去顯得他們公安多沒有人情味、多苛刻功臣一樣。
但是帶著金花和白圍脖又不能去住招待所——這是想嚇死服務員還是想嚇死其他客人,要是不帶著金花單獨把金花放他們所裡——這是想嚇死他們自己同志吶。
這樣看著金花很威猛很叫人喜歡得不要不要的,但是要是半夜值夜班的上廁所出來和它單獨遇見了……那就是嚇得人吱哇亂叫的。
於是派出所領導給宋軟安排了一個值班休息室,叫她帶著金花等在裡面睡一覺,第二天再回去,並著重叮囑了要關好門不要叫金花半夜跑出來了。
宋軟當然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