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賊眉鼠眼的狗東西陰陽怪氣嘲諷誰呢!
孫婆子就不是個能吃虧的,當場破口大罵:“你個小嘎豆子叭叭誰呢?!心眼多的像篩子,老孃看你就沒安好心眼子!”
被噴了一臉口水的耗子:?
不是,我確實沒按好心眼子,但是我到這一步絕對連一點都沒表現出來,咋就罵我?
這死老婆子不講道理啊!
見孫婆子實在難啃,耗子把頭轉向一邊打著扇子的劉大嬸,這個剛才還笑呵呵的,應該好相處些。
處於謹慎,他不敢再提勤快不勤快的話頭,轉而換了以往都不會出錯的角度重新搭話:“大娘,一看你面色紅潤嘴角帶笑,就知道你生活過得好,想必是家庭和樂、兒女孝順啊!”
外號活寡子、差點沒和自家男人打成二傻子、還被兒子說淨添亂子的劉大嬸子:?
這人故意捅誰短兒呢?!
她一沒招二沒惹的,這小癟犢子上來就陰陽怪氣,他孃的是不是有病啊!
耗子沒等來預料中回應,一邊在心裡罵這老太太真難伺候,一邊絞盡腦汁繼續誇:
“嬸子,我遠遠地看您和這位大娘聊得正好,想必你們關系不錯吧?我娘也有個常嘮嗑老姊妹,是個和您一樣健談又和善的嬸子,我還認了她當幹娘呢!要不說我一看您就覺得面善呢。”
“和善”、“健談”
確定了!確定了!
這人就是在嘲諷她!
劉大嬸出離怒了,能和孫婆子戰得有來有回,她自然也不是個省油的燈:“你個鬼頭□□眼的狗東西,老孃招你惹你了,對著誰指桑罵槐呢?怪不得長得跟個地出溜似的,個子都叫心眼子壓實了。”
耗子:???
不是啊嬸子,我誇你呢你咋也臉啊,你們這村的人都這麼喜怒無常嗎?
他連連擺手:“沒,沒,嬸子你誤會了,我的意思是你和我幹娘一樣是個好人。您大度,我哪裡沒說對您別計較……”
“好人”、“大度”、“不計較”……這小癟犢子沒完了還!
“你嘴笨?老孃看你挺能叭叭的啊!”劉大嬸怒從心頭起,一轉眼看見了孫婆子搭在桶上的糞瓢,當場撿起來舀了一淺勺就朝他腳底下潑去,“幹娘幹娘,幹你孃的頭,吃屎去吧你!”
“誒呦臥槽!”
耗子嚇得連滾帶爬地往邊上躲,但到底還是被沾上了一點,崩潰地朝孫婆子求救:“嬸兒,嬸兒,你幫忙勸勸啊!這個嬸亂扔糞,不是也妨礙你的幹活兒嗎。你幹活兒這麼利落,她這在是拖你後腿啊!”
這小癟犢子什麼意思!
嘲諷她掏糞,還是嘲諷她不會幹活兒?!
孫婆子勃然大怒,從廁所裡撿出一個長柄糞叉子,長槍策馬地猛地向前一戳:“老孃叉死你!”
剛掏過糞,糞叉子臭氣熏天,甚至叉頭交縫還帶著新鮮的痕跡,簡直如同生化武器一樣叫人望而生畏。耗子措不及防但大驚失色,拼命向側邊一躲,避開大部分傷害。心情大起大伏之下,他一點沒注意到屁股處的布料傳來的輕微牽扯感。
但孫婆子注意到了。
她對著耗子猙獰一笑,猛地向下一劃拉!
只聽撕拉一聲清響,兩條被劃開的布料尾巴似的垂下來,耗子還沒反應過來是怎麼一回事,突然感受到風吹屁屁涼。
耗子:???
耗子:!!!
本質就不是個好東西,又接連受氣,耗子赤紅著眼,臨近爆發。
哐當!
劉大嬸一糞勺扇到他臉上,把他扇了個踉蹌:“一個外村人,不知道從哪兒聽到的訊息,就敢來東風大隊嘲笑老孃?!”
剛從糞桶裡出來的糞勺啊,濕乎乎黏噠噠,還是用臉親密接觸,耗子都能感受到有液體在流淌啊!
他當場就崩潰了,連罵都不敢罵,生怕一張嘴漏了進去……yue!
他閉著嘴尖叫一聲,一點進村打聽的心思都沒有了,捂著臉朝記憶中上午路過的小河邊跑去。
被糞叉子撕下來的布條像是兩面細細長長的小旗幟,在他身後迎風飄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