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特徵……”陳皮想了想:“對了,說是那人身手是極好,可動作都有些飄然,像是醉了酒似的,偏偏身上又沒什麼酒氣。”
顏元今淡淡道:“無香茶。”
陳皮忙道:“主子的意思是,此人與您一般,也喝了無香茶?”
“他與我可不同。”廣陵王世子道:“畢竟那人應當知道此‘茶’為酒。”
他的聲音忽然帶了幾分陰惻惻,抬眼看向小廝,幽幽道:“而本世子不曉得。”
陳皮當即一個激靈,熟能生巧地撲通一記跪了下來:“主子!我錯啦!我再也不敢啦!下回給您喝東西前,必當小心再小心,以身試毒哇主子!”
沒喊完,嘴裡飛進一方茶盞,正撞上前頭的大門牙上,直撞得陳皮眼冒金星,卻是將嘴堵上了。
“吵死了,把人吵醒你這副牙便別要了。”
把人吵醒,什麼人,哪有人?
陳皮有些懵,卻沒不關心這些,只將嘴裡的茶盞吐了,問出最想問的:“主子!您昨夜沒犯什麼事兒罷?”
從方才他就擔憂著,這醉酒一夜無事發生可不像主子的風格,可別真不知不覺又把誰家房子燒了或者幹脆殺了幾個人便好。
未曾想問出這話來,廣陵王世子揉著眉心的指尖卻是一頓。
他沉默片刻,忽而說道:“不記得了。”
陳皮立馬貼心安撫:“主子,不怕,不記得了,那便是沒做!”
“……”
廣陵王世子沒有說話。
見狀,陳皮忙又道:“對了主子,說起那黑衣人,據言他武功是上乘,可腿腳似乎不怎麼靈活,若非是暗衛趁機打亂了他下盤動作,必也是逃不開的。”
腿腳不好?顏元今聞言,思忖半晌,“嗯”了一聲。
許久,又道:“謝寅可有什麼異樣?”
“異樣說不上,昨夜他於大理寺行夜差,無其他動作。”陳皮說著,忙又從袖中遞出本名冊:“不過今晨顧雋公子那邊也傳來了訊息,與主子猜的沒錯,他這些時日已經查清,英華書院的勢力確然已經漸漸密佈於整個朝中,重要的官員中足有大半也確然都與這謝小公爺私下有所往來,且關系匪淺。謝家想操控朝堂,生出勢力,其心已超然若揭。”
這小廝說著嘆了口氣:“朝中幾位國公,多於朝中掌權。唯謝國公為人最是低調,素來不問政事,還常有行善積德之舉,年輕時甚至捨命相救於皇帝,若非是他,只怕聖上當時便……”陳皮到底不敢妄言,只道:“此時誰人不知?可國公非但沒有邀功,還在正妻死後遠赴寺廟修行,吃齋唸佛,默默無聞,小的實在想不通,他怎會做出這般事來?”
說到此,又突然驚道:“難不成……這些佈局,都是謝小公爺一人做下的?”
廣陵王世子只是默默聽著,偶爾仍抬手揉一下太陽穴,未置可否。
陳皮自顧自道:“未曾想這小公爺年歲不大,卻這般的有野心,若是煉屍也有他幕後操控,屆時再與宮中朝堂勢力裡應外合,那胤都豈不是要大亂……”
顏元今揉太陽穴的手停下來:“說完了?”
他好像此刻並不關心這些,沒什麼耐心。
只抬眼道:“說完了去打些醒酒湯來。”
陳皮這醒酒湯打得極慢,慢到廣陵王世子有些不耐煩起來,雖然更多是為旁的不耐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