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饒是陳皮都是一愣,主子這也太直白了!
謝小公爺更是直白:“是。”
“誰?”
“我。”
顏元今笑了。
他點點頭:“為何?”
謝寅溫和道:“謝某與誰往來,也需告知世子緣由嗎?”
顏元今笑了:“這倒是不必。”
謝寅也對他微微一笑,正要說什麼,卻見廣陵王世子忽然開口:“那你母親是怎麼死的?”
謝小公爺的笑容倏然僵在了面上。他幾番輪回堪稱滴水不漏,此刻卻忽然露出了一些破綻,即便顏元今不知道為何偏偏破綻在這裡。
許久,才聽謝寅道:“世子有些冒犯了。這句話——”
只聽他頓了頓道:“我不問世子,世子也沒必要問我。”
他的聲音有幾分低,甚至有幾分慍怒在,從未見過謝寅這個語氣,但顏元今卻好像聽到了世間最大的笑話,眼神也變得逐漸冰冷起來。
問他?問他什麼?
便在此時,遠處忽然傳來了小娘子的呼聲:“兄長!兄長!”
陳皮望過去,見謝芊提裙跑了過來,模樣甜美,甚是養眼,身後還跟了個更為養眼的喬娘子,對與他對了個眼神。
謝芊本是一溜煙跑著,瞧見顏元今也在,登時停下換了一步一行,嫋嫋婷婷的姿態,直至行至兄長與心上人面前,她甫一瞧見顏元今心便好似快要跳出來,低下頭含羞帶怯地微微行了個標準的女子禮:“世子好——”
話沒說完,廣陵王世子便敷衍地點了下頭,而後徑直無視地自她身側走了過去。
“……”
喬吟嘆為觀止,心說這廝好生傲慢,又一想此人一向如此,扭頭時果然見謝芊眨了眨眼,眼淚這回勢如洪水湧了出來。
忙寬慰道:“莫要難過了,謝妹妹,趁早迷途知返也是好事。世子這般……你總該是已然心死了?”
謝芊收住了淚,搖頭:“那倒沒有。”
喬吟:?
“你不知道。”小娘子臉又紅起來:“我就是喜歡他這個高高在上的樣子……”
喬吟一陣惡寒,只覺怪不得她專兇禽猛獸,原是一貫口味頗重。尷尬地看了眼謝寅,卻見後者只是笑著搖了搖頭,並無多言。
笄禮宴席暗時舉行,堂上院中皆坐滿了人。
喬吟在席面開啟前專程尋陳皮,將今日所探如數告知,後者大驚,又一五一十轉告了自家主子。
顏元今自成一席,手沏清茶,面不改色地聽著,末了,動作卻倏然微微一僵。
陳皮忙道:“主子是覺得此事與王妃有關,定有蹊蹺?”
手上杯子放下,廣陵王世子盯著自己指尖:“你當真覺得天熱了?”
沒想到主子會突然問這個,陳皮這回不敢扯謊,剛想搖頭,卻忽然瞧見了什麼,詫異道:“呀!主子,你臉怎的紅了?”
世子殿下向來不會臉紅,這小廝實在想不出緣由,罵道:“莫不是這飯菜不合您胃口,給您氣的?”
“……”廣陵王世子眼下確實是氣著了,卻是摸摸自己的臉,再盯著桌上的五香茶,像是有些氣笑了。
陳皮急得要喊人問罪,扭過頭去,再扭回來。
桌邊諾大一 個廣陵王世子,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