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蠶已經回府,李秀色獨自趕到時,已是人滿為患,她再一次生出了誤入盤絲洞之感,也在人堆裡憑借自己努力再度擠出條路來,尋了個視線不錯的位置。
忽聽場上騎射已開始,李秀色看熱鬧過去,瞧見了位於最中央的那一位——謝寅。
他今日穿一身白色勁裝,腰間繫了赤紅色鑲玉帶,頭發利落扣於觀下,倒添了幾分不同往日清雅的颯爽之感。所乘之馬是匹白馬,唯獨側身有一道閃電狀黑紋,李秀色認得,這是傅秋紅那日所說的“飛電”,眼下原是謝小公爺所有了。
場上飛速疾馳,飛電勢如破竹,遙遙領先。
場邊不乏喝彩之聲,李秀色跟著喊了幾句後,思緒卻忽然有些飄遠。
也不過幾個月前,她在此處看過一場比試。場上那人渾身丁鈴作響,好不招搖,最是騷包顯眼。
思及此,她目光下意識又在場內四周望了望,忽聽側方有人交談道:“世子不在,想來這回頭籌必是小公爺莫屬了。”
另一人嘶一聲,奇道:世子素來無一場缺席,今日怎的未至?”
前面那人道:“聽說似是病了罷。”
“病了?”
那人也不知何處打聽來的,小聲道:“誰知道呢,總歸連騎射都來不了,怕是病得不輕。”
李秀色眉頭一跳,還欲再聽,那兩人卻未再說,而是走遠了。
顏元今生病了?難怪這幾日都未曾見到。
可當日她與他捉僵時還無事,難道是回去後便染了病?
她心中思忖,未注意場上騎射結束,順著人流朝著一邊走,不知走到了哪裡,忽聽一人道:“李娘子。”
李秀色愣了下,抬起頭來:“謝小公爺?”
謝寅微微一笑:“娘子再往前走,怕是要撞樹上了。”
李秀色這才注意到前方,若非謝寅攔著,確實難免遭殃,頓時有些臉紅:“多謝謝公子提醒。”
謝寅瞧她臉色:“李娘子在因何事走神?”
李秀色搖了搖頭,岔開話題道:“謝公子,今日比試你可是第一,方才我都瞧見了,旁人還未反應呢,你的飛電‘唰’一下便沖去了,跟陣風似的,給我都看暈了。小公爺颯爽英姿,氣宇軒昂,當真令人敬仰!”
說著還舉起大拇指,一本正經地拍馬屁。
謝寅瞧見面前小娘子神色飛舞,有些忍俊不禁,只問道:“李姑娘怎知飛電?”
李秀色道:“那原是傅娘子幼時小馬,那日她認出來的。”
謝寅點了下頭:“原是如此。”
又道:“李姑娘傷勢好些了嗎?”
“早已好啦,多虧——”李秀色想說“多虧你給的藥’,但一想她其實拆都未拆,連顏元今送的都還未吃完,便立馬改口道:“多謝小公爺掛念。”
她瞧見圍欄內動靜,又問:“馬球快要開始了,您不去嗎?”
“不急。”謝寅笑了笑:“李娘子何處去?”
其實李秀色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幹嘛,於國公府同喬吟作別後,她因著趙乾真心情大好,便想著應邀來此處尋傅秋紅與顧雋,但方才根本未尋得他們人影。
她想了想,隨口捏了個知道的去處:“口渴,上揚州亭吃口茶。”
又道:“若是吃完回來馬球比試還未結束,我定來給小公爺喝彩助興!你可一定要贏!”
謝寅看著她道:“李娘子希望我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