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的腳趾圓潤,可能是和冰冷的地面碰撞被染上了一點淺色的粉。
他不安的伸手摟著沈欽州,“你會不要我嗎?”一直反複的問。
“不會。”
沈欽州彎腰把人放在了沙發上,屋子裡一片安靜,兩個人靠的比較近,他可以聞見少年身上淡淡的沐浴露香味。
和自己身上的香味如出一轍,像是他們彼此深陷熱戀當中。
“下床要穿鞋。”
沈欽州任勞任怨的從鞋櫃裡拿出毛茸茸的拖鞋放在了少年腳邊。
“我只是出去買了點東西,不會不要你的。”男人耐心的抓起少年軟白的腳踝,細心的將毛絨襪子包裹住少年的小腳,隨後又塞進了拖鞋裡。
這一系列動作親密又自然,沈既白黑色的頭發略微有些長,遮蓋住他的眼睫。
少年乖巧的將腦袋靠在沈欽州的肩膀上,不說話,靜靜的盯著前面發呆。
好久之後他才開口。
“所以,其實他們一直都不相信我,就是冥冥之中的暗示吧。”
“因為我不是他們親生的,所以他們潛意識裡就不會相信我說的話做的事。”
“對嗎?”沈既白問。
沈欽州又是感覺心髒猛的收縮了一下。
他也沒有相信過沈既白,但對方卻很依賴他,自然的將他劃分出了這一類人的行列。
他潛意識裡就相信自己。
沈欽州把人摟在懷裡,他的嘴唇輕輕的貼在少年的耳垂。
“他們需要一點時間。”
“那你為什麼不需要?”沈既白又問,這個時候他那一雙略微混沌的眼睛突然閃過一絲明亮,語氣竟然顯得咄咄逼人起來。
因為你有惡心的目的。
沈欽州略微皺眉:“你問這個幹嘛?”
在他想要仔細觀察少年眼裡閃過的那絲精亮時,對方又垂下了眼睛,沒說什麼,只是輕輕依偎著自己。
“我只有你了……”
像是嘆息。
沈欽州把少年柔軟的手握在了手心裡,他感覺自己空落落的心髒一瞬間像是被填滿了,那種被依賴被需要的感覺,是他渴望很久很久的。
他被依賴,被需要,所以他這一次,再也不會像垃圾一樣被拋棄。
一定不會。
快到了學期末,請假了小半個月的沈既白才終於背上書包回了學校。
但依舊沒有回宿舍,每天夜裡有車來學校門口接他。
少年明顯消瘦了很多,面板更白了,隱約可以透過白色的肌膚看見面板下細小的血管。
他生病了,身體更虛弱了。
漂亮的眼睛裡也沒有光了。
每天放學大部分時間都是張秘書開車來接,沈欽州會拼命的擠時間一起來。
張秘書是從頭見識過少年是如何明媚陽光的,但再一次見到,連他都覺得有了片刻的恍惚。
怎麼就突然變成這個樣子了?
少年從學校裡走出來,身上穿著白色的毛衣,下身是一條米色長褲,整個人像是被包裹在陽光裡,但他漂亮的眼睛卻是暗淡。
看見自己的時候禮貌的打了聲招呼,然後探頭坐進了後座,靠著沈欽州,每天會不厭其煩的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