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生活的窘迫和狼狽照的清楚。
沈既白洗過澡,他心裡小小松了一口氣。
如果讓劉成秀知道自己在樓下摔了一跤,指不定得嚇成什麼樣子。
少年的手指柔軟,輕輕的在虛無的空中晃了一下,隨後摩挲到了劉成秀的臉頰,輕輕一擦,淚水糊滿了手。
沈既白皺眉。
“哭什麼?”
“今天不是找到工作了嘛?”
“等我熟悉了看不見的生活,我也去外面找點事做。”
少年故意在調動氣氛,抬手捶了捶女人的肩膀。
“我去做盲人按摩?”
清脆的笑了幾聲。
劉成秀也笑,但笑的苦澀。
“你才多大,你得先去讀書。”
她心裡是很愧疚這個兒子的,雖然知道對方在大門大戶過得很好,但還是覺得自己沒有盡到母親的責任,沒有將孩子撫養長大。
她很心疼這個兒子,面對如此大的落差,也很心疼對方被自己從醫院裡找到的時候,所經歷的茫然與傷害。
依稀還記得,自己找到醫院去推開那間病房的時候,裡面空蕩蕩的,沒有其他人,少年脆弱的蜷縮在床頭,用雙手環抱住自己。
他在哭泣。
盡管不知道對方經歷了什麼,劉成秀也能猜測出少年這些年過的並不好。
否則怎麼可能在自己提出接對方回家裡的時候那麼爽快的答應。
他是被傷透了心,只是不知道是在曾經的親情上,還是所經歷的愛情上。
從醫院旁敲側擊才知道的,沈既白的這雙眼睛是因為一個所愛之人而失去的。
對方不管不問,任由他在醫院躺了小半個月。
少年的心也跟著死了。
劉成秀伸手摸了摸少年黑色細軟的頭發,少年的發尾有些捲曲,她輕輕揉了揉。
“媽媽找了個好主僱,他同意我帶著你住家工作,唯一的要求就是你得乖乖待在房間裡,非必要的情況,不要去打擾住在家裡的兩位少爺。”
女人的聲音很溫柔。
沈既白點頭,嘴角揚起了一點笑。
“好。”
第二天,幾乎是天才微亮,劉成秀就帶著大包小包和背後拄著盲杖的少年離開了筒子樓。
租房退租,連人帶行李打包住進了遠在西邊的裴家大院。
他們盡量趁著主家還沒有清醒就收拾好行李,搬進了地下室的保姆房。
盡管只是一間小小的保姆房,可所居住的條件已經遠遠超過他們曾經居住的筒子樓。
管家那邊似乎考慮到他們有兩個人的情況,所分配的保姆房裡面分開了一間小小的房間,單獨的房間是給沈既白的。
空間不算很大,但傢俱卻一應俱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