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辭宴直起身子,視線從折嫿的臉上掃過,道:“我還以為是你主動找到父王和母妃,想讓父王和母妃幫你恢複自由身,與你家人團聚……”
腦海裡浮現之前顧辭宴因為看見她給家人寫的信生氣的模樣,折嫿在顧辭宴的腳邊跪了下去,道:“奴婢沒有主動找過王爺和王妃,昨日若不是夏嬤嬤去見奴婢,奴婢今日不會想著來見王爺和王妃。”
折嫿的膝蓋剛剛碰到地面,顧辭宴的手落在折嫿的手臂上,將折嫿給拉了起來,道:“我知道你沒有主動找父王和母妃,你也沒膽子瞞著我,讓父王和母妃幫你恢複自由身。”
折嫿的腳傷本來就沒有完全痊癒,因為剛剛的動作,她的腳上的疼痛加重了。折嫿道:“所以世子拒絕了王爺和王妃準備恢複奴婢自由身的恩典?”
瑞王和瑞王妃若是幫她恢複自由身,她自然是不需要再做顧辭宴的丫鬟了。她若是想要找到失散的家人,不必再因為顧辭宴處處受限制。
顧辭宴的手還握著折嫿的手臂,讓折嫿的身子靠著他,他道:“你是我的丫鬟,即使要給你恩典,也應該由我來做。我已經和父王和母妃說了,你的事情以後由我來做主。”
幫折嫿解除奴籍不難,他一句話的事情。他也能幫折嫿恢複自由身。
折嫿之前因為早就拋棄了她的家人違逆他,即使要給折嫿解除奴籍,也不是現在。
她的事情以後瑞王和瑞王妃都無法做主?以後她的一切都掌握在顧辭宴的手裡?折嫿的腳傷更疼了,她長密的眼睫垂下,心中悲涼。
又一次顧辭宴輕輕鬆鬆就決定了她的命運,讓她連反應的時間都沒有。
顧辭宴的手落在折嫿的下巴上,迫使折嫿抬起頭來,他注視著折嫿,道:“你還想著你那貪財的家人,不惜離開瑞王府,也要尋到他們?怨恨我幫你拒絕了父王和母妃的恩典?”
折嫿的腦海裡浮現顧辭宴之前因為季元恆和她家人的信生氣的模樣,她那個時候還差點兒連累了無辜的季元恆和芳杏,以及芳杏勸她莫再惹怒顧辭宴,順著顧辭宴的話。
“奴婢不敢。當初是世子救下奴婢,奴婢的一切本來就屬於世子。”折嫿垂下眼眸,她回憶顧辭宴從前喜歡看她笑的模樣,努力想露出一個笑,可惜努力了一會兒,唇角仍然只有小小的弧度。
聽見折嫿的話,顧辭宴滿意了。
折嫿剛才怎麼可能是想躲避他?她對她那貪財的家人太心軟了,因為生養之恩,即使她的家人曾經將她賣掉,她還是心心念念著貪婪的家人。
季元恆看起來和善有禮,折嫿很容易被他的表象迷惑。
之前折嫿還透過小廝,幾次在他的面前提起她。她既然擔心他還記著之前的事情,更應該自己來見他。
“既然你的腳傷已經無大礙了,回我的身邊伺候。”顧辭宴松開折嫿,輕輕摸了摸折嫿的腦袋,如從前那般。
眼見顧辭宴示意她隨他離開。折嫿的視線落在瑞王和瑞王妃的營帳上,難得瑞王和瑞王妃想給她恩典,她還想爭取一下,她輕聲道:“昨日王爺和王妃讓夏嬤嬤去見奴婢,讓奴婢今日來見他們,奴婢覺得還是應該……”
瑞王和瑞王妃有讓她恢複自由身的想法,她若是在瑞王和瑞王妃的面前再爭取一下,是不是有機會說服瑞王和瑞王妃……
顧辭宴卻已經失了耐性,聲音漠然,他道:“我已經和父王,母妃說過了。父王和母妃若是還有什麼想法,會告訴我。”
折嫿的目光移向營帳外瑞王和瑞王妃的丫鬟,丫鬟之前本來準備讓她去見瑞王和瑞王妃。
丫鬟低下頭,避開了折嫿的視線,她剛才聽見了折嫿和顧辭宴的對話,還進去見了瑞王和瑞王妃。
瑞王和瑞王妃今日不可能見折嫿了。
折嫿的眼睫顫了顫,彷彿她走在一條黑漆漆的道路上,前方突然出現些許亮光,不等她回過神來,那亮光已經被顧辭宴強勢地熄滅。
“怎麼哭了?”
顧辭宴的聲音在她的頭頂響起。
折嫿抬起手,摸了摸臉頰,才發現她情不自禁地落下淚來。
“哭什麼?”顧辭宴皺眉,抬手擦折嫿臉上的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