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顧辭宴對她所謂的寵愛和那株蘭花沒有區別。
折嫿似乎就是那株蘭花,看似顧辭宴十分寵愛她,她和那株蘭花又有什麼區別?
他是她的主子,她的恩人,從一開始他給她的所謂的‘寵愛’就是居高臨下。
冷意在她的心中蔓延。
顧辭宴給了折嫿機會和選擇,折嫿此時卻給他來這樣的一句話,他的心中的怒火更盛。
女子生著一張仙姿玉貌的臉,眼似秋水,眉眼如畫,她本來就肌膚升雪,此時可能是因為腳踝的疼痛,她白淨的臉蛋泛白,更添楚楚可憐。
很像顧辭宴第一次看見折嫿時的樣子。
那時折嫿也是白著一張臉,落魄卻又透著一股堅韌,她道:“求公子救我,我願意盡我所能報答公子,以後都聽從公子的吩咐。”
以後都聽從公子的吩咐。
世子是奴婢的主子,世子要將奴婢贈送給季世子,或者對奴婢有其他的處置,都是世子的決定。
類似的話,聽在顧辭宴的耳朵裡,卻是完全不同的感受。
是他先提起要讓折嫿當季元恆的丫鬟,顧辭宴凝視著折嫿,用往日裡的命令語氣道:“你莫再接觸季元恆,你給家人的那封信,你認識到自己的錯,不再發生這樣的事情。”
折嫿的濃密的眼睫在臉上投下陰影,不說話。
顧辭宴冷聲道:“藥膏是季元恆送來的,是季元恆的決定。這封信卻是你的自作主張,讓你保證不再犯錯,很難嗎?”
說話時,顧辭宴的視線掃過桌面上那封折嫿寫給家人的的信。
犯錯的人是她,他對她已經夠忍讓了。
折嫿的目光也落在桌面的信上,她道:“那只是給家人的信,讓家人知道我安好……”
顧辭宴冷聲道:“我說過,若是你的家人真的在尋你,會通知你。”
早就拋棄了她,貪財的家人哪裡值得她如此掛念?比他還重要嗎?
這世上許多貪婪的父母在賣了女兒後,得知還能從女兒身上獲得錢財,不斷榨幹女兒身上的價值,根本不會為女兒考慮。折嫿卻還傻乎乎地惦念著那貪婪的父母。
折嫿咬了下唇,眼睛泛紅。
除了這次來圍場,她基本上都在瑞王府。她的家人怎麼可能輕易知道她的所在?
顧辭宴的心裡不可能不清楚,他若是有心幫她聯系她的家人,她的家人怎麼可能至今不知道她在瑞王府?
顧辭宴根本沒準備讓她和她的家人團聚。他也根本沒讓她有自己選擇的機會。
顧辭宴低下頭,吻上了折嫿的唇。折嫿的眼睫顫了顫,淚珠落了下來。
顧辭宴抬手撫過折嫿的眼角,聲音裡透著警告,他道:“折嫿,莫再自作主張。”
折嫿垂下眼眸,眼睫上掛著淚珠,仍然沒有說話。
讓家人知道她安好,不會給顧辭宴造成任何影響。
她知道顧辭宴是她的主子,需聽從顧辭宴的命令。顧辭宴也讓她完全聽從他的話。
可是她不是沒有感情的物件。她不是生來就是伺候的下人,家人在她心裡是最重要的人。
顧辭宴坐在折嫿的對面,盯著折嫿的臉,眸光越來越陰鷙。
……
“折嫿,你沒事吧?”芳杏從地上爬起來,走到折嫿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