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逢春出鎮 濃酒醉春,杯壺自傾。……
“嗯好!”
趙靈均鄭重點頭, 旋即挺身而起,步履匆匆地趕去後院,將躲在那的落葵與息嬈喊了來。
陳鶴安將自己原先的計劃告知珠娘。
珠娘聽完, 目光在三人身上來迴游走, 深思了良久, 還是搖頭:
“行不通。三位姑娘雖身子嬌小, 可官府那運糧車窄小不說,還敞天露縫的, 即便是藏在糧袋下也容易被侍衛發現……”珠娘頓了頓, 揉眉輕嘆一聲道——
“還是用咱家後院的那輛輜車吧。”
“萬萬不可!”
陳鶴安聽見珠娘話落的一瞬便恍了神,忍著聲上前一步,語中急切,
“那輜車是爹留下給孃的遺物,怎可用來輕易涉險?”
珠娘眼波輕漾,欣慰地看著陳鶴安, 落滿皺紋的手輕柔地撫上他的臉龐, 聲音微微顫抖:
“傻孩子, 從哪聽來的荒唐話……什麼遺物不遺物的, 再說這是送自家兒子去京城趕考, 你爹若泉下有知,也定會支援孃的。”
話說起來
於浮丘鎮而言,能夠在此建起如此頗具規模的酒樓實屬不易。
而平日裡,除了打雜的寧哥兒和日常挨訓的陳鶴安, 趙靈均確是沒見過旁的男丁。
據自己觀察,珠娘性子強勢又十分精明能幹,平日裡酒樓的上下大小事務,多半都是她一人在打理。
珠孃家中的情況除了陳鶴安, 她一概不知。
可相反的是——
喬珠娘卻是對趙靈均的父親趙之垣知之敬之……
陳鶴安的父親名為陳千帆。
原在隸屬倉陵郡的縣衙內當差,常為官府搜捕犯人、緝拿盜賊。
那時,珠娘年輕好闖,聽聞倉陵郡人傑地靈,於是不遠萬裡來此,開了一家小酒肆。
酒肆規模雖不如如今雕欄畫棟的酒樓,卻因她釀得一手好酒,引得四方客人來來往往,絡繹不絕。
倉陵郡的春日細雨如絲,青石板路的凹陷處積水成窪,雨後初晴,水窪正泛著盈盈的水光。
“噠——”水窪被一隻鞋履踩散,水花四濺。
“站住!”陳千帆大聲呼喝,身形如箭,穿梭於巷弄只見,將其餘官差甩得遠遠的,
陳千帆循著犯人的影追至衚衕盡頭,抬頭一看,恰巧來到了珠孃的酒肆門前。
他沒考慮太多,提著大刀,哐啷一聲便踏入了酒樓內。
方時天色將晚
酒樓正熱鬧著,珠娘則忙著為客人們斟酒,盈滿酒杯後直起身來抬頭一看,便見陳千帆甩刀頓足、氣勢洶洶的模樣。
不一會兒,落在身後的差役紛紛趕到。
十餘個提刀侍衛,好大的陣仗——
眾人一看便知是衙門在追拿要犯。
酒客們見狀生怕引火燒身,紛紛起身離去。唯有珠娘站在原地,蛾眉微蹙。
她上前一步,直面陳千帆,語氣不卑不亢,絲毫不怕被官兵身上的戾氣侵染:
“這位差爺,小女子在此營生實屬不易,官爺們如此行事,把我的客人都嚇跑了……”
陳千帆循聲將目光落在珠娘身上——
只見眼前女子眉目如畫,卻語中帶刺。
陳千帆原以為珠娘是要趕人,掃了一眼酒肆後沒說什麼,正欲轉身離去,卻聽見珠娘開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