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我奉勸你說話注意分寸……”
趙靈均還未察覺氛圍不對勁,便垂眸思憶起了趙之垣當時的神態與言行,隨後點頭道:
“我同爹爹說要拜師遊歷後,他確是二話不說就應了。”
“這就更奇怪了……”陳鶴安選擇無視落葵的警告,繼續對著趙靈均分析道,“按理說,官宦之家應當更講究規矩,郡守怎會輕易放任自家女兒拜一個無名之輩為師。”
趙靈均一聽這話便有些惱了,眉間微蹙,有些不服氣:“你怎知我師父就是無名之輩了?”
陳鶴安仰面一笑,得意道:“四大門派的宗師我都見過畫像,那日同姑娘一道的那位公子雖氣質不凡,卻不在宗師之列,自然是無名之輩。”
“切,難道所有人都要被記下來然後高高掛起才算有本事麼……”趙靈均不屑地嘀咕道。
陳鶴安沒聽見趙靈均所言,而是撐著下巴疑惑道:“不過我記得那日公子看姑娘的眼神……也不似師徒啊。”
那是自然。趙靈均在心中回道。
“行了行了!”息嬈一路上沉默了許久,此時禁不住開口,指著陳鶴安的鼻子大聲道,“你!”
陳鶴安一頓。
“有時間琢磨別人的眼神,不如好好想想如何同珠娘解釋清楚,就快沒時間了!”息嬈催促道。
“哦哦好……”陳鶴安順從地垂頭思量著,“這麼看來只有一個法子了……”
喬氏酒樓
這日下午,酒樓不知發生了什麼事,大門不開,二門緊閉,連窗子都合得嚴嚴實實的,引得一旁多舌的鄰鋪連連探頭。
“喲,我今早明明還瞧見珠娘在酒樓裡備菜呢,下午怎得忽然閉門了?莫不是鶴安那小子又犯了什麼渾事,在挨訓不成?”
“那還用說?俗話說得好,家醜不可外揚~”
那人遞了一個眼神,坐在矮凳上亂晃的孩童登時起了身,躡手躡腳地溜上臺階,右耳貼著門框,朝著一旁的大人傻樂。
酒樓內
光線昏暗,珠娘連蠟燭都懶得點,屋外的明光透過門窗紙將酒樓內染上了一層灰。
趁著這會兒功夫,寧哥兒提來水桶和拖布,將角落積久的塵土和紙屑一點一點清理幹淨。
沙沙聲似夜晚的蚊蚋一般撓著陳鶴安的心。
客棧內的客桌前
陳鶴安跪在地上,扯著珠孃的裙角,怯生生道:
“娘……”
“說吧,犯了什麼事?”喬珠娘沒好氣地用抹布用力擦著碗碟,餘光瞥了一眼陳鶴安,習以為常地問道,“是又將官府的運糧車弄壞了?”
陳鶴安連忙搖頭,眼中閃過一抹毅然,攢足了勇氣開口道:
“娘,我想拜師。”
喬珠娘手上動作一頓,鬆了一口氣,緩緩上前將陳鶴安扶起:“還以為是什麼事,拜師是好事,只不過師從何人啊?”
“娘記得先前來酒樓,那位說話像唱戲一般的姑娘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