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沒說謊,先前是裝的,其……其實……在下有過目不忘的本事。”
聽著陳鶴安話中做作的謙卑,趙靈均扯唇一笑,將茶杯重重地按在桌上,正要開口——
此時
門外傳來一陣喧鬧,隨後客棧內的喧囂瞬間沉寂,刀鞘的磕碰聲依稀可聞。
客棧樓下
十餘個官兵列隊而入,一個個佩刀凜然,刀鞘上鑲嵌的銅釘在昏黃的燈光下閃爍著冷冽的光芒,宛若一頭猛獸紮入了這片祥和的天地。
為首的官兵面容冷峻,身形彪悍,目光如鷹隼般掃過客棧內的眾人,厲聲喝道:
“適才接到舉報,有人親眼見朝廷要犯入了你們客棧。”他指著小廝,“你!過來,可曾見過這畫上的人?”
與官兵手上的粗繭相比,薄薄的畫像紙被粗俗地點動,發出嘩啦聲響。
小廝唯唯諾諾地哈腰上前,聲音細若蚊吟。
趙靈均在房內聽得不大清楚,心中卻已有了些許猜測——
八成是來找她的。
果不其然,廊間很快傳來急促不疊的腳步聲,客棧樓梯木板的咬合處發出不堪重負的吱呀聲響。
趙靈均直起身,抓住陳鶴安的衣領,低聲吩咐落葵:
“先避一避,帶上息嬈,從窗外離開。”
形勢刻不容緩,四人迅速行動,翻身躲到客棧的房頂處。
幸虧客棧層樓不高,自己還能勉強帶上一個陳鶴安,只不過光天化日之下,人來人往的街道上,躲在這裡也十分容易叫人發現。
趙靈均壓低腦袋四處張望,卻只見一片又一片的青灰瓦片,心中焦急——
成淵究竟在哪……
落葵與陳鶴安趴在青瓦上,附身聽著房內的動靜——
“啪——”
房門被官兵一腳踹開,木門重重撞在牆上,發出似吞嚥口水般的悶響。
那按刀的官兵抬手一揮,身後的小吏便蜂擁而入,在房內四處翻找。
桌子被粗暴地掀翻,瓷盤順著桌面滑落,噼裡啪啦……
青瓷碎片四處飛濺,混著殘羹,灑落一地。
趙靈均不經意瞥見地上那隻剛剛被自己磕破的杯盞,刺剌的缺口在淩亂的冷光下顯得格外惹眼。
“人呢!?”官兵揪住小廝的衣襟。
“官、官府老爺饒命,兩刻鐘前人還在的!”小廝連忙招呼上次見過一行人的店小二過來,拼力拉扯著他,催促道,“快向老爺解釋啊……”
店小二許是沒見過這樣的架勢,怔怔道:
“確……確有此事,我親眼瞧見,今早只有一位公子走出客棧,畫上的那位娘子應……應該還在房中才是……”
官兵松開手,朝著跌坐在地的小廝冷哼一聲,隨後轉身命令道:
“搜!就是把這客棧搜個底朝天,也要給我把這人揪出來!”
“是!”
官兵離去,在其餘的房間內繼續大張旗鼓地搜查著……
“這下你該信我了吧……”陳鶴安一臉委屈。
趙靈均皺眉沉著臉,道:“如今這裡危險,離開此地再行商議。”
在陳鶴安的提議下,四人又轉移至一處僻靜的小巷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