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聽話怎麼只挑幾個字聽啊!
趙靈均面紅耳赤地擺手,繼續解釋:
“哎呀我不是這個意思!我的意思是說,我從你那學成歸來,回到府中告知爹爹,然後說,你我師徒情誼已絕……哦不,是師徒情誼已經不必再更牢固了,我們可以換種關系培養感情……”
這樣說總該聽懂了吧?
成淵果然沒再糾纏不放,而是繼續追問:“換種關系是什麼關系?”
他怎麼這樣啊?是真不懂還是裝不懂?
趙靈均一臉鄙夷,臉上的五官都皺成了一團。
行吧,剛剛就算自己詞不達意。
於是她改變策略,舉起兩隻手的食指,擺在成淵面前,示意他看好,隨後兩隻手指分別從兩邊慢慢靠近,直到貼在一起,一臉期待地看著成淵:
“懂了麼?”
成淵凝視著趙靈均,神色如常地搖搖頭,坦誠道:“沒有,你到底想說什麼?”
趙靈均喪氣地放下手,指著成淵玩笑般地生氣質問:
“師父,你是不是偷偷揹著我修心訣了?”
成淵還是搖搖頭,老實地回答著她的問題:
“沒有,根本沒有這樣的心訣。”
趙靈均一聽差點炸毛了,皺起眉頭大聲喊道:“那你還逼著我練了這麼久!?”
見趙靈均改說為“你”,成淵心中的巨石這才鬆下,罕見地沒有回嘴,而是低下頭,牽起趙靈均的手,像在呵護嬌嫩的花蕊一般,柔聲解釋道:
“我那時……是擔心你亂跑,所以才尋了個理由將你‘捆’在我身邊,如此才好安心……”
趙靈均沒想到成淵變得如此坦誠,問什麼答什麼,說話完全像變了個人似的,讓她一時竟不知從何問起。
她將雙手環抱在胸前,半垂著眼簾,抬起下巴,假裝將視線移向別處。
沒了成淵的影響,趙靈均很快反應過來,話語間帶著一股嬌縱之氣,像下達命令般:
“即……即便如此,你以後也不許再對我撒謊,更不許打著為我好、保護我的幌子替我做決定。我是人,有自己的思想,不是任何人手中的棋子,也不需要任何人自以為是的保護,你也一樣。若你以後真想護著我,就教我武功,教我術法,讓我變強,而不是一味地替我攔下那些危險,否則……”
趙靈均用餘光瞄了一眼成淵,身子微不可察地鬆了鬆,語速放緩——
“否則我不會再原諒你了,知道了嗎?”
聽完這番話,成淵看著趙靈均執拗的模樣,這才察覺以前或許是自己想錯了。
趙靈均雖然生長在官宦之家,卻不是他以為的只能存活在溫室裡的嬌嫩花蕊,而是一株在何處都能肆意生長的嫩芽。
雖然稚嫩,但是頑強。
成淵鄭重地點頭,表示自己這回真的聽懂了,趙靈均見狀這才肯轉過身來面對成淵,語氣漸漸恢複了尋常:
“你別誤會,我剛剛說的那些話沒有別的意思……”
趙靈均又心理鬥爭了好一會兒,長籲一口氣,抬起頭看著成淵的雙眼開口,
“我就是想著,以後我們不要一直做師徒,這樣的關系,聽上去師父護著徒弟是理所應當似的,可我不需要你做這些,也不願這樣,我也想有朝一日能夠在你需要的時候護著你,我想我們相互扶持、相互成就……”
“可我本就理所應當地護著你。”成淵急切地插話道,也許自己也沒意識到語氣加急了不少,他的神色格外認真——
可趙靈均如今還不知道自己與他結下了生死契……
若是此時告訴她,她會不會又怪自己擅作主張?
成淵不敢開口,也不知如何開口,嘴唇還在微微顫動,喉嚨一陣翻滾,言語掙紮著就要傾洩而出。
聽完這話,趙靈均耳尖發燙,臉上又不知從何處飄來了一片燒雲:
“我知曉你的心意……既然這樣,不如我們今日就給爹爹寫信,等天虞山的事了了就回去告知爹爹如何?”
成淵一頓,點了點頭,心中暗暗較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