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安瀾默了默,又問:“可臣又能幫公主什麼呢?臣雖然有些許權勢,但在殿下面前,顯然不夠看。”
陸皎月道:“你當然可以,怎麼,章大人對自己不夠自信?”
章安瀾又是一默。
陸皎月也沒有逼迫他給出答案,只說:“無妨,章大人可以再考慮些時日,本宮也不急在一時。章大人過些日子,便能知曉本宮有沒有這本事了。”
章安瀾送陸皎月離開,心下隱隱有些不安,心裡卻又叫囂著權力的滋味。他想要權力,想要站在高處,這是他自幼便清楚地的事,如今又多了一個必須勝過謝妄的執念。
秋日裡蕭條起來,窗邊那棵樹的葉子已經黃了大半。今日謝妄休沐,待在家中,陸朝朝和他一道在廊下作畫。
正是晌午時分,日頭忽然被雲層遮住,天色陰沉起來,陸朝朝偏頭看了眼謝妄的畫,好奇道:“你畫完了嗎?”
二人約定畫那棵樹,可她定睛一看,畫紙上哪有樹,分明只有一個她。
陸朝朝一時怔住,“你畫我做什麼?”
謝妄道:“朝朝比樹好看。”
陸朝朝瞥他一眼,唇角忍不住上翹。
她道:“那你輸了,你沒按照擬定的題目作畫。”
謝妄道:“輸得心服口服。”
陸朝朝看了眼天色,命人把畫架子搬回去:“瞧著像要下雨了。”
陸朝朝轉身回到走廊裡,見水月匆忙而來:“殿下,宮中急召,道是陛下讓您進宮一趟。”
陸朝朝疑惑:“父皇召我進宮?難不成父皇身子不舒服?”
她想著,當即有些擔憂:“備馬車,我馬上進宮。”
謝妄亦跟著她一起進宮。
在進宮的馬車上,陸朝朝總覺得心慌得厲害,她自言自語道:“不會父皇真出了什麼事吧?”
謝妄握住她的手安撫:“不會,別擔心。”
陸朝朝強自鎮定下心神,直至馬車入了宮,她步履匆匆直奔千福殿去。
待進了千福殿,崇光帝歪倚著羅漢榻,看向她。
陸朝朝著急開口:“父皇,您沒事吧?”
崇光帝搖了搖頭,而後看向一旁的陸皎月,道:“如今朝朝來了,你說吧,到底是什麼事,如此重要?”
陸朝朝這才發現原來陸皎月也在,陸皎月一臉得意的神色,抬了抬手,未幾,有一人被帶了上來。陸朝朝不知道她葫蘆裡到底賣的是什麼藥,看向那人。
那是個女人,跪在殿下,四十來歲的年紀。
崇光帝也有些不解,只覺得這女人有些眼熟。
陸皎月道:“你且說說吧,你自己都做過一些什麼事。”
那女人瑟縮著開口:“民婦……當年曾為賢妃娘娘接過生……”
這話一出,崇光帝與陸朝朝皆是一驚,看向婦人。
崇光帝道:“你抬起頭來。”
那婦人抬起頭來,崇光帝仔細端詳著她,點了點頭:“不錯,朕記得你,你的確曾為賢妃接生。”
陸朝朝亦看著那婦人,心裡卻始終沉沉的。
崇光帝被這婦人的出現勾起了一些回憶,那時賢妃命懸一線,虛弱地拼盡全力將孩子生下,臨死之前,還特意叮囑他,請他莫要因為自己的死而降罪太醫和接生的穩婆,又說請他一定要善待他們的女兒。
那婦人繼續說道:“當年陛下仁慈,為著小公主的降生而賞賜了民婦。民婦……民婦有罪……民婦犯下了欺君大罪,請求陛下寬恕。”
崇光帝眉頭一緊:“什麼欺君大罪?”
那婦人道:“當年……當年賢妃的確曾誕下一位小公主,只是小公主剛生下來便嚥了氣,民婦怕陛下怪罪,便私自找了一個嬰孩,謊稱是賢妃娘娘誕下的公主。”
她說著,看向陸朝朝。
陸朝朝頓覺五雷轟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