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風雪一) 是不是太容易被拿捏了?……
“是我, 你感覺怎麼樣,疼不疼?”燭樂的眼神變化太快,快的讓冉雲祉覺得那個眼神是她因此刻蕭瑟的環境生出的錯覺。
她從未見過他這樣充滿殺意的眼神, 有點不像他。
“我……沒事。”他與剛才失血的模樣判若兩人, 低頭, 似是發覺自己枕在她的腿上,怔然望了片刻, 身上的血將她的衣服也染成血紅, 眼底漸漸彌漫上自責。
“果然, 無論何時,來救我的,只有你。”他心疼地輕揉她腕上被他捏出的掌印, 說出意味不明的一句話,長長的睫羽輕顫一下。
四周灰白景色驟然褪去,冉雲祉眼前的景色恢複如初, 色彩鮮明, 仿若有人給灰白的畫卷著了色。
怎麼會這樣呢……控制夢境的人不是她嗎?
“你別動,你……”話音未落,眼前的少年被一張巨大的蛛網籠罩, 一寸寸纏繞住他的四肢, 比手腕還要粗的鐵鏈束縛住他的手腳,將他往濃重的黑暗裡拽去。
“吼——”他的身後是個看不清模樣的怪物, 血肉模糊融入黑夜,冉雲祉無法用言語形容他的恐怖模樣。
“等等!”她伸出手,卻根本碰不到他的衣角,很快,那抹黯淡的紅白身影消失在她面前, 留在她瞳孔裡的,是他絕望毫無生氣的笑容。
“燭樂!”她大喊一聲睜開眼睛,屋子裡燭光未熄,她躺在床上,睡在她身旁的少年睜著眼睛靜靜地看著她。
“你怎麼了?”他似乎是被她吵醒的,眼眸半眯,眼尾還帶著醉酒的餘溫。
她趕緊抓過他上上下下仔細檢查,他眼中的疑惑更盛。
好好的,身上沒有傷口,衣服也幹幹淨淨的。
腦袋有些疼,原來剛才那一切是夢,是因為燭樂講過他的遭遇,又因為榕的事情攪的心神不寧,所以她才夢到了那些嗎?
好真實,夢裡那個他,明媚爽朗,那麼好的少年,最後被人毀成那樣。
想到他身上觸目驚心的傷,她的心裡就堵的難受。
“怎麼了?”他又問了一句,有些擔憂地看向她。
“我做噩夢了,夢到你……”
她不說了,怕提起來他又會想到那些痛苦的過往。
少年這具軀體已形成慣性,順手把她攬到懷裡去,在她頭:“好了,是夢,別想了,再睡一會,天還沒亮。”
他如同春雨一般清亮的聲音因為醉酒有些淡淡的沙啞,顯然還沒有徹底清醒,酒香混合著他身上淡淡的花香,讓她不由得抬頭去少年的眉眼。
和夢裡的模樣沒什麼區別,但是夢裡的他為什麼會叫自己姐姐……他認錯了人,還是有兩個燭樂?
越想越錯亂,她猛然一頓,那只是夢啊,亂七八糟的夢境,她何必對一個虛無縹緲的夢執著呢。
要對他再好一點,她想著。
次日一早,冉雲祉開啟窗子,歡快的呼喚他:“燭樂,下雪了,快來看。”
他走到她身邊,這雪不知何時下起來的,漫天飄搖的雪花,將大地染成了純白,過往的一切罪惡都被掩蓋了。
枝頭上有幾只白色的小鳥跳來跳去,啾啾叫著,在這樣的雪天,卻不覺得煩。
燭樂見她招了招手,那小白鳥便跳上了她的指尖,親暱地蹭了蹭她的手。
她這樣和善的人,萬物生靈都願意親近她。
他正看著她出神,少女將小白鳥遞到他面前,小白鳥歪歪腦袋,竟然也沒有害怕他,跳上了他的肩頭。
這樣的小家夥,不知是不懂還是無畏,竟然願意親近他。
“它很喜歡你。”她說著,將窗臺上的雪攏成一團,燭樂連忙伸手覆蓋上去:“雪冷,你想做什麼,我幫你。”
他的掌心滾燙,觸碰到她時,像一團小火苗燙的她一縮,不免又想起昨夜那個炙熱的吻。
有些僵持,他把手慢慢放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