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不要往裡面走了。”冉雲清低聲道。
她松開逢春的手,觀察洞中景物,越往裡看,卻感覺到有一抹腐壞的氣息自洞中傳來,她擰眉,想讓自己鎮定下來,畢竟她是姐姐,要保護妹妹的。
藉著淡淡的日光,她看清了,那是……很多人沒有面容的女孩子……
“危險!”她剛一出口,感覺到有人猛的撞了她一下,她踉蹌一下,身形卻驀地一沉,無形中亮起的一角讓她迅速察覺到不對勁。
“逢春,你!”
她沒想到是這樣,然而回頭的瞬間,她看到逢春的身軀被大力撞翻在凸出的石壁上,下一刻出現一道暗門,小小的身影立刻被旋轉的暗門吞噬掉。
黑暗中亮起的無數紅瞳讓她看到了暗門翻轉時的景象,暗門裡竟然是密密麻麻的鋼刺。
她伸手想去拉,身下的陣法卻把她牢牢束縛住,似是有無形的力量將她釘在這裡,一道又一道黑影飛過,撕扯在她的穴口上,在她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雙腿一軟,跪倒在地。
下一刻,一聲悽厲的哭聲自那邊傳過來:“姐姐!救我!它們要刺過來了!”
冉雲清瞪大雙眸,拼命掙脫,身後卻像有千斤重的石頭壓住她,她動不了分毫。
她的青筋暴起,咬牙用力,逢春悽厲的哭聲傳到這邊來,如同加在她身上的一把鋼刀將她淩遲。
“不!逢春!”她嘶喊著出聲,但這陣法似乎專門為她而設,一股靈魂灼燒的痛苦開始蔓延,靈魂似乎要離開這具身體。
要救她!她答應了的,無論如何都要救她。
“要刺到我了!姐姐!我怕!”哭聲一聲一聲傳到耳膜,冉雲清徒勞地與陣法對抗,那些黑影如鋼鐵一般的牙齒和爪子更加瘋狂的撕咬著她的軀體,她用盡全部的力氣,也沒有任何應對之法。
學藝學到這裡仍是徒勞。
她聽著逢春發出一聲聲嘶力竭的尖叫之後,幾聲虛弱的呻吟,而後那邊便是死一般的寂靜,隨著那邊聲音弱下去,那些撕咬她的黑影也安靜下來。
逢春,這個她剛剛認識不久的小妖怪,就這樣死了?
雖然逢春認識她不久,卻全心全意地相信著她,究竟是誰推了她,又是誰讓逢春誤觸機關,她看不到,想不清楚。
冉雲清手腳冰涼的跌落在地上,靈魂還在痛,她的意識逐漸模糊了,識海中突然傳出系統的聲音:“宿主,宿主你不要放棄,你中計了,他們……”
幾聲電流的音響傳過來,似乎是有什麼強行中斷了系統與她的聯系。
她喃喃自語,“我害死了一個無辜的小妖怪……我不配……做姐姐……”
說她是世界的救世主,可是一路走來,她連一個神物都沒有拿到,行至半途,殺掉無樂的任務,她都不忍心了。
那麼,還不如一開始就不要讓她回來了……
外面的雨好像永遠不會停似的,對自己的質疑越來越深,陰雨侵蝕下的思維混沌,一滴一滴好似滴在她的靈魂上,一直恪守的信念動搖了,隨著坍塌的洞穴碾碎了。
“鈴——鈴——”鈴聲自洞中傳來,意識消散前,她恍惚中看到一個華服錦衣少年自洞口徐徐而來,她看到了他微微上揚的嘴角,似乎是在嘲諷她的愚蠢、自不量力。
“……不屬於你……再見……”他的嘴角一張一合,她斷斷續續聽到幾個字眼,死寂般的洞中,溫潤的聲線如同鬼魅,她的意識在這聲音裡陷入黑暗。
那扇暗門,在此刻突然被開啟了。
“鈴——鈴——”洞外又響起了一陣鈴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