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童認真地看著她：“我叫逢春，是並蒂蓮花妖。”說完她又往她身側挪了挪，抓住她的手咧嘴笑了，兩只烏黑的大眼睛晶亮晶亮的，將如何被燭樂帶回靈涇山，又是如何被燭樂兇被冉雲祉嚇，自己又如何跑出來一一講述，還不忘把自己的擁有一個姐姐的事情告訴冉雲清。
“也就是說，你也有一個雙生姐姐了？”冉雲清沉吟片刻，“與我和阿祉好像。”
她對這妖怪生出了幾分親切。
逢春拉住冉雲清的手換了個話題點頭道，“所以，我見到姐姐就很喜歡你。”
冉雲清笑了：“你是妖怪，這情形應該也不需要我的保護吧？”
“姐姐不要扔下我……”抱住她腰間的手瑟縮了一下，逢春小小的圓臉上對上冉雲祉的視線，怯生生的模樣，好似又要哭了。
說哭就哭的本事也和小阿祉很像，只不過現在換了靈魂的阿祉每天笑盈盈的，不輕易落淚了。
眼下繼續留在這裡幹等也不是個辦法，冉雲清將箬笠帶在逢春身上，站起來牽起她的手，一邊往前走一邊問道：“你的姐姐哪去了？”
說到這裡，逢春原本興奮下來的神情又失落了，將之前告訴冉雲祉的事情又說給她聽。
冉雲清有些動容。
同時誕生在這個世界上的她們，好比說是另外一個自己，是最為親密的存在，可是她的姐姐卻根本不想她活著，將刀尖對準她。
她只不過想活著。
下雨了，一陣又一陣的雨落下來，加重了冉雲清心中的愁苦之意。
她忍不住回想阿祉當初做了什麼交換？此消彼長，她成為這個世界的救世主，能力一步步增長，阿祉卻消失了，與之有沒有關聯？
她迷茫了，學本事是為了什麼？時光不再來，最想保護的人卻沒有保住。一個個來歷不明女孩子佔據著阿祉的身體，直到如今的阿祉前來……她把如今的阿祉當成妹妹看待，可對於冉氏夫妻來說，想必仍蒙在鼓裡，並未得知真相。
她卻要把這個謊言補充完整，像是鏡花水月一場，勾住僅剩的唯一一點希望欺騙他們，這樣做，是不是正確？
冉雲清沒有繼續說話，無聲地將逢春的手牽緊。
“我保護你，不會讓你消失的。”她向逢春保證。
讓姐妹兩個解除嫌隙，如果沉舟不願，那她就作為姐姐保護沉舟亦可。
雨越下越大，逢春突然揚聲道，稚嫩的童心裡有不容忽視的興奮：“姐姐，那裡有個山洞！”
順著她的手指，綠樹枝掩映之下，一個深不見底的山洞赫然出現在眼前，黑黢黢的洞口藏著未知，或許這裡面有兇獸也說不定。
“我們快進去吧！”逢春急切地扯著她直往裡走，冉雲清的手指捏得很緊，指尖都攥得發白，噓聲道：“你在洞外等一等，我先去探探裡面是否安全。”
逢春立馬抱緊了她的手臂：“不行……姐姐要是把我留在這裡，我會害怕，姐姐會拋下我，我要跟姐姐一起進去。”
她似乎今天就是認準了她不鬆手，行為處事都很奇怪。
冉雲清自心底嘆了口氣，摸摸逢春的頭哄道：“好，你跟著我，那你一定要緊緊跟著我不要走散了，可以嗎？”
逢春這才破涕而笑：“好啊。”
只是在冉雲清望向前方的瞬間，勾唇露出一個不屬於她那個年紀的笑容。
山洞裡怪石嶙峋，像是怪物張開了血盆大口，他們在怪物的腹中穿梭，依稀可辨的淺淡日光自洞外灑進來，一大一小的兩個影子警惕地走著，漸漸被黑暗遮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