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聽著,靜靜看著她把十六張牌打亂,倒扣在上,行列各是四排。
“每次我們翻開一張,按照翻開的牌去走,這種不確定的牌面玩法,不到最後一刻,都不知道贏家是誰。”
燭樂目光沉沉,若有所思地長吟一聲:“那鼠豈不是誰都可以吃掉?”
她立即回答:“錯了,象排在第一位,可是一隻最不起眼的小老鼠卻是它的弱點。”
“如果我運氣好的話,把你的鼠吃掉了,那我的象可就橫著走了。所以,最不起眼的一張牌都可能改變這局棋的輸贏。”
她作了總結。
他想了想,突然笑道:“誰說只有輸贏,我可以選擇和你同歸於盡。”
她深吸了一口氣,怒道:“傷敵一千自損八百,少廢話,玩一局試試,翻牌吧,每次只準動一步。”
燭樂看了看獸牌,又抬眸看她,輕巧地翻開中間一張,是他的一張狼牌:“別人消遣娛樂都是看書下棋,你這種玩法,我沒見過。”
一次是猜拳,一次是這種獸棋,究竟是他和普通人相隔太遠,還是因為她與尋常人本就不同?
但無可否認的是,這些他不曾接觸過的東西,都讓他覺得好奇又嚮往。
她翻開左上角一張,是他的鼠牌,當即眉開眼笑:“呀,運氣不錯,你的弱點暴露了。”
他的心突然跳了一下,神色異樣:“我的弱點?”
“對啊,我之前說過了,一張最不起眼的牌可能都能左右輸贏。”她戳了戳他的那張鼠牌,迫不及待,“你快翻呀,我等不及把它吃掉了。”
小小的老鼠逼在角落裡,在它兩邊只要有一張她的獸牌,可憐的小老鼠即刻會被吃掉。
他從鼠牌視線轉到她臉上,微微彎起嘴角:“想吃掉我的‘弱點’,哪裡那麼容易。”
不知他是不是故意,她總覺得“弱點”兩個字在他嘴裡咬字奇怪的很。
這小子在想些什麼?她狠狠地瞪他一眼。
誰知燭錯了麼?”
但,算了,她看到他在鼠牌的右下角位置,翻出了他的“象”。
被包圍的鼠牌,有他的象牌坐鎮,她哪裡還敢翻鼠牌相臨的兩個?
這下他氣定神閑,手肘撐在桌上,掙著腦袋饒有興趣地催促她:“阿祉,到你的回合了。”
接下來的幾個回合,他便看到他的象牌護著他的鼠牌,把她的牌一個個吃掉,那一隻最不起眼的小老鼠被他的象牌從開局保護到最後。
這還不算,往後幾局皆是如此,甚至有一次他的鼠牌要被吃掉了,它寧願放著他的虎牌舍棄了也要讓鼠牌逃走。
只有一次,她的虎牌吃掉了他的小老鼠,然後就被他吃的渣都不剩,兩個象牌壯烈的犧牲。
好好的獸牌,被他玩成了保護鼠牌的遊戲。
一晚上,她沒有贏一局。
她哭喪著臉:“你真是第一次玩嗎?”
燭樂不回答,重新將牌面擺好,示意她先。
“好燭樂,你讓讓我吧,你就讓我贏一局。”她低聲哀求著,拽著他的衣袖向他撒嬌耍賴,“要不然今晚我睡不著了。”
她向他示弱求饒的樣子,可愛得不得了,撓的他心裡癢癢的,分明是一隻貓。
她什麼時候才能知道他的弱點是她呢?
腦海裡瞬間湧現出一些旖旎的畫面,都是關於他和她,耳尖不由得又泛起了一陣熱潮。
希望到時候,她也這樣求饒才好。
他把手放在唇邊,輕聲咳了一聲,少年的聲音溫潤漾著淺淺笑意:“嗯,好,讓你。”
整個人都已經被她贏過去了,未來很長,現在,讓讓她也無妨。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