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推開的人一個踉蹌,神情十分不耐:“你幹什麼?”
江遺卻沒有回答他,而是神情緊張地探了探冉雲祉的額頭。
“怎麼把自己搞成這個樣子,不應該啊。”他從懷裡摸出幾張符紙,手指都因擔憂幾乎握不穩了,三兩下貼到她身上。
他迅速念著咒語,能用的靈珠丹藥法器都用上,好半天才穩住她的體溫。
江遺鬆了口氣,旋即回頭怒視著白色人影,上前揪住了他的衣領:“你就這樣無動於衷?你沒看到她已經燒成了這個樣子!會不會照顧人?她會死的你知不知道?”
他越說越生氣,顯然沒有認出面前的人根本不是燭樂,不管不顧指著他劈頭蓋臉地罵道:“你沒有心嗎?你被鮫人帶走,她一個柔弱的女孩子擔心地跑去烈海找你!如今她身上都是血,你身上幹幹淨淨的什麼都沒有,你就這樣任由她受傷?你算什麼男人?”
身後跟來的岑魚上前一步緩和氣氛,將她在烈海中所見的一切道來。
不管怎麼說,這兩位都是她的救命恩人,她將烈海中燭樂是如何保護她,又將冉雲祉是如何耗盡靈泉玉的事情講出來。然而江遺的臉色卻因為她的解釋更加難看,更無端生出一抹怨氣。
“憑什麼讓她去賭救你啊!”
“如果不是我提前回來,你是不是就這樣任由她被靈泉玉反噬死掉!”
“你這樣冷漠無情的人,有什麼救的必要嗎!”
空蕩的房間裡盡是江遺字字句句的指控,蕭藍卻一副不願多說的樣子,甚至有些不耐煩了。
他將江遺推開,神情散漫地輕輕撫著被他抓出來的褶皺,好像他的怒火與他無關。
江遺氣更不打一處來:“你這是什麼意思?你覺得我說的不對?”
他眼裡的燭樂儼然成了一個無情無義的男人,身份低微的窮人不懂得感恩,不珍視別人的情義,他一直都這樣認為的。
蕭藍不說話不反駁,江遺權當他預設了,但他左說右說這人無動於衷,一拳打在棉花上,想要狠狠甩他一個巴掌,卻被岑魚攔住:“還是先看看那位姑娘的情況吧。”
燭樂給他的靈力已經散去了,冉雲祉燒的全無意識,嘴唇蒼白幹裂,好像隨時就會死去。
這短短的時間,怎麼又壓不住了。
“到底怎麼回事?”江遺有些手足無措了,他不修醫道,眼下這種情況他沒有任何辦法。
要眼睜睜看著她就這樣死嗎?一向桀驁不馴的少年流露出一絲惶恐不安的情緒,對燭樂的怨念更深了。
如果沒有他,她就不會這樣了。
“我來吧。”辛堯站到床邊,示意岑魚將冉雲祉胸前的靈泉玉展露出來,為其注入自己的妖力。
神物既是妖物,反噬如此厲害,無非是她自身的能量無法供給靈泉玉,而九尾狐妖力強大,可替她向靈泉玉抵擋自身消耗的能量。
“對了,我怎麼沒想到!”岑魚一拍腦袋,“我也來!”說罷也將一分妖力注入靈泉玉中。
兩股力量交織,靈泉玉發出淡淡的光暈。冉雲祉的臉色看起來緩和了不少,江遺的神色總算放鬆下來:“多謝。”
“她救了我,這些都是應該的。”岑魚臉上浮現出一個笑容,她沒有刻意偽裝媚笑的時候,笑容純淨自然。
被眾人忘之腦後的蕭藍看到這一幕,眸色漸暗,卻也深知不能再出手了。
“燭樂公子,你去哪裡?”耳畔聽得岑魚的驚呼,白衣人影已奪門而出。
江遺冷哼了一聲,只當他是心虛:“讓他走,有本事再也不回來啊!”
說完他還是覺得不甘心,追到窗邊,向著那抹離去的白色身影大喊:“這麼喜歡鮫人淚是吧,有本事拿到鮫人淚回來,否則,你就再也別回來丟人現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