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頭漸高,不大的院子中,除了守夜的桑枝在也不見其他人影。
房間內,沈昭坐在桌前,整個院子內,也僅剩桌前的兩個燭臺,在盡力燃燒著,困頓的打了個哈欠,手中的狼毫筆也隨著她的動作抖動起來。
墨汁落在宣紙上,頓時渲染開來。
沈昭也不在意,隨手將已經寫了大半的宣紙囫圇的團成團,扔到腳下。
被禁足的這幾日,沈昭倒是過的也舒心。
除了每日白天過來教習宮規的嬤嬤有些煩人以外,其他時候卻是無人打擾。
如此一來,她倒是有了足夠的功夫,好好思考一番。
嘎吱——
不大的聲響忽然想起,風自後窗吹入房中,引得書桌旁的燭火顫抖了起來。
沈昭瞧著抖動的燭火,默默放下了狼毫筆。
而後窗也陷入了一片死寂。
片刻後,一道身影從後窗翻了進來。
“這窗開著,沈大小姐也不怕招了賊?”
江淮扯下遮面的黑布,神態有些疲憊。
好似進了自己家一般,徑直走到桌前,自顧自的倒了水。
“小賊不好說,登徒子倒是有一個。”
沈昭並不奇怪為何江淮回來,反倒是她一直在等她。
這後窗也是日日開著,就是江淮來的要比她預計的還要晚。
灌了幾口水,江淮都臉色才有些緩過來,幹咧發白的嘴唇恢複了往日的紅潤。
瞧著桌前的人,江淮面色複雜。
本來那日還想著半夜來找沈昭好好談一談,實在不行就去找蕭治合作。
沒想到,他還沒有來,反倒是沈昭大半夜的翻進了他的臥房。
一支短弩擦著他的臉頰,釘進了書櫃上。
短弩上拴著個布條,上面只有簡單的兩個字——北狄。
就因為這兩個字,他一人一馬日夜兼程,直奔北疆,折騰了好幾日,今日才回來。
回來以後,他便迫不及待的過來了,沒想到沈昭居然還給他留了“門”。
“我親自去了北疆,見了侯爺,但北狄並無異樣。”
江淮有幾分狐疑,其實他再拿到布條的時候,就有過疑問,但本著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的原則,他還是走了這一趟,可結果依舊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