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在院子中,接到的信鴿。
“公子,應當是城外的暗衛傳來的。”裴縣將解開的信筒,交給裴談。
裴談開啟,看到暗衛信中敘述的,發生在城外客棧的那件慘事。
妙齡如畫的少女,雙目圓瞪著,死不瞑目。
裴談緩緩揉起了書信。
“派幾個可靠的手下,去城外信中的地點,把屍體帶回來。”
聽說這少女是被爹孃賣給宗霍的,所以客棧的一雙老闆也沒有聲張,權當沒有過這個女兒。
“公子,何不讓暗衛現在動手,將宗霍擒回?”
此人和他爹一樣,喪心病狂殘酷無情,逃命的路上都能手染血腥,倘若讓此人再往南逃,還不知要釀成怎樣的禍患。
裴談目光幽寒:“我們派出的裴家暗衛,力量不足以擒回宗霍。甚至護送宗霍的商隊裡,有多少亡命之徒,真要動起手,暗衛只會白白送命。”
所以中宗才會告訴裴談,此事不能大張旗鼓。
裴談不能調動長安城的禁軍,宮中也不會給裴談支援,裴談所能調動的,只有裴家僅有的暗衛,和大理寺的衙役。
這樣一不留神就會失敗的任務,也只有裴談,會接下中宗的旨意。
因為這件事,本身就是裴談捅出來的。
有時候,帝王的絕情,也是不得不考慮在內的。
“去城外帶回屍體的事,你親自帶人去做。正好最近長安有一夥流寇,你假作出城追寇,路過那個客棧,順路將屍體帶回。”
這樣不會有人懷疑裴縣是出城做什麼了,裴談也好在明處動作。
“可是公子,誰來保護您?”裴縣下意識就握緊了腰間佩刀,跟著裴談上任的時候,他就被交代以死相護。
如果宗楚客想保護他兒子宗霍後半輩子平安,就肯定要想方設法弄死裴談這個眼中釘。
就算裴談是裴氏的公子,那又怎樣,宗楚客背後的靠山,是韋皇後。
裴談目光幽幽,良久說道:“你速去速回,不必擔心。這兩日……我也正好歇一歇,領略長安街酒樓的風情。”
裴談如果下了命令,裴縣再怎麼樣也只能遵從。
他第二日一早,就親自帶了一隊人,快馬從北城門浩蕩出城追寇。
而在他走後沒多久,裴談也坐上了馬車,去了長安街上最繁華的地段。
裴談先在長安城最著名的花街,醉情樓裡坐了一上午,他曾是長安城和那些少年公子一起勒馬的裴氏公子之一,詩酒風流,與他並不陌生。
離開醉情樓之後,裴談又去長安街最負盛名的酒樓,聽那位南北說客的說書先生,道盡了大唐盛世,貴妃美人。
然後這一天直到日落時分,宵禁的前一刻,裴談才坐馬車回到大理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