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調酒師聳肩,又問,“那錢呢?你真的要還給他?”
秦宥風沒說話,用看神經病的眼神看調酒師。
“我不是讓你撿漏的意思!”調酒師急了,壓低聲音,“你媽媽的手術費不就是這個數嗎?你和他又不是完全陌生,你就當是借的,不行嗎?”
秦宥風低下眼簾:“再說吧。”
他沒再停留,攬著蘇時眠,從酒吧後門走到了大路上。
蘇時眠像個掛件一樣黏在秦宥風身上,兩個人走得非常狼狽,好不容易站到路邊,秦宥風問了蘇時眠十遍住址,蘇時眠才模模糊糊地說出西山湖林的位置。
秦宥風用蘇時眠的手機叫了車。
半小時後,他們成功地在別墅區門口被安保攔下。
“陌生車輛不得入內!”
秦宥風從沒來過這塊區域,想了想,扶著蘇時眠下了車。
安保看到蘇時眠的臉,變臉比翻書還快,立刻放行了。
秦宥風看了一眼時間,距離他打下一份工還剩五小時,送完人後回家睡個好覺已經不可能了。
面前的道路廣闊,綠化蔥蘢,就算已經到了深秋,道路上也沒有枯枝敗葉。
秦宥風搖晃著蘇時眠,讓蘇時眠指路。
然而,蘇時眠比剛才更加無理取鬧了:“我累了,你揹我。”
兩面之緣完全不至於這麼親近,秦宥風委婉地拒絕了一次。
蘇時眠沒想到對方連這麼簡單的事情都不願意做,直接坐在了路邊,抹眼淚:“我的腳真的好痛。”
大有一副秦宥風不背,他就不走的意思。
沒辦法,秦宥風只能蹲下身,讓蘇時眠趴到了他背上,再站起身,揹著對方沿著大路向前走。
一被背,蘇時眠奇跡般地安分了下來。
“你對我真好,”他吸了吸鼻子,“從我三歲起,就沒有人再這樣背過我了。”
秦宥風不知道怎麼接話,沉默地聽著。
“我今晚真的好難過,沒想到網上聊的男朋友是專程來偷東西和騙錢的……”
“還遇到了很多倒黴事。”
“你怎麼不說話啊?”
蘇時眠戳了戳秦宥風的肩膀,小聲問:“你為什麼在酒吧打工?你很缺錢嗎?”
聞言,秦宥風的腳步倏然停頓了一瞬,緊接著又恢複正常。
“我母親生病了,需要錢做手術。”他鬼使神差般回答了蘇時眠的問題。
“多少錢?”蘇時眠好奇地問。
若放在平常,秦宥風是不會和別人談論這些沉重的話題的,他向來討厭從別人那裡獲得憐憫的安慰。
但也許是因為蘇時眠醉了,秦宥風知道對方說的都是胡話。
又也許是因為他真的太需要一個傾瀉的缺口了。
秦宥風選擇了輕聲回答:“療養費一個月三萬,做手術以及後續康複大概需要一百萬。”
“全都是你來賺嗎?”
“嗯。”
“你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