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儀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沒有計策,說什麼豪言壯語?雖然漢軍兵少,但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別說現在人心不穩,就算人心穩,面對漢軍精銳,他們這麼多人如果拉出來跟漢軍硬槓的話,也絕對討不了好,更何況如今他們被困在這小小的葛陵,不但要提防漢軍,還要提防友軍。
“總之,先安定人心再說。”劉闢鬱悶的道。
“說的好聽,你把糧都拿出來,或可安定人心。”何儀冷笑道。
“當初分糧,你分到的最多,為何你不拿出來?”劉闢看向何儀,目光不善。
“嘿,那便各憑本事吧,老子可不想死在這裡,若是逼急了,大不了投了朝廷。”何儀見兩人目光俱都不善的看向自己,皺了皺眉,站起身來說了句氣話。
一直老僧入定的黃劭突然睜開眼睛,看了何儀一眼,復又低下頭,沒有多言。
這場會議,最終不歡而散,何儀離開後,劉闢與龔都聚在一起,並未分開。
“你說那何儀說的會否是真的?”龔都看了一眼劉闢離開的方向,低聲問道,先前軍中便有流言,何儀實際上已經暗中投了官府,故意引兵到葛陵,為的就是將汝南黃巾一網打盡。
“先看看,袁家那邊沒說過,當是謠言。”劉闢搖了搖頭,他現在也有些不確定:“今夜派人出城,前往汝陽,若無訊息的話,便突圍!”
一夜無話,次日一早,劉闢等人還未有個決定,葉昭卻又派人將招降書射入城中,因為有了昨天回來的人將訊息散開,這一次,書信的內容很快就傳開了。
不過相比於上一次的溫和,這一次葉昭的招降書卻是殺氣騰騰的。
不但昨日書中條件不變,但卻加了一條懸賞,雖然大多數黃巾可以赦免,然而黃巾軍中,卻有少數十惡不赦之徒,這些人,是乃是首惡,無法赦免,若有人能夠將之擒殺,不但無罪,還可獲得獎勵。
內容很快便流傳開了,哪怕何儀、劉闢、龔都在有了前車之鑑以後,第一時間想要封鎖訊息,將射入城中的招降書盡數銷燬,但內容卻不知怎的,很快便在軍中傳開,只是一個上午的時間,三方軍中,便有十幾名級別不等的頭目被殺死,割了人頭,有的殺人者被抓住,就地格殺,但也有人成功逃脫,而且下午的時候,那些成功帶著人頭出去的黃巾軍,便換了一身裝扮,搖身一變,變成了漢軍的伍長或者什長。
“城上的兄弟們,葉將軍說的都是真的,我牛二今日拿了那杜老三的腦袋,葉將軍不但讓我當了什長,更賞了我五畝田地,就在那上蔡,莫要再猶豫了!”一名頂著嶄新盔甲的降軍此刻帶著十幾名願意加入漢軍的小弟在城牆下興奮地對著城頭的黃巾軍吶喊著,絲毫不為自己的倒戈感到恥辱。
“這太平教沒希望了,那劉闢什麼德行,大家都該清楚,十幾萬人被我軍逼得困在城裡做那縮頭烏龜,跟著這等人,有何好處?就算念及袍澤之情,不願殺人,也該為自己日後考慮考慮!”
四面城牆,都有黃巾降軍在吶喊,葉昭雖然將多數黃巾軍遣散,但有些已經無家可歸,無處可去的黃巾軍則被他收入軍中,帶來人頭的,直接擔任一些基層官職,看起來似乎許了官職,但實際上,也只是在這些降軍中找些管理者而已。
但就算如此,這些人一個個在城牆下呼朋喚友,還是起到了不少作用,何儀、劉闢、龔都三人不約而同的將四門封死,以免再有人殺人出走,昨夜一夜間死了十幾個頭目,已經在軍中引起了極大地恐慌。
只是兩丈高的城牆,若真想走,也攔不住多少人,這一夜,逃走的人數不但沒少,反而比之前多了一倍,一夜之間,順著城牆爬下去投奔漢軍的黃巾,便有近萬人之多,更死了三十多名頭目,城中一夜間,至少發生了十幾場小規模的混戰,甚至到天亮,不少黃巾軍將士發現那些平日裡牛氣沖天的頭目們,看到他們的眼神都帶著濃濃的警惕。
將士離心!
這是劉闢等人絕不願意看到的情況,然而此刻,面對這種局面,他們卻沒有任何辦法。
“再這麼下去,不出三天,不等那葉昭來攻,我們先會被自己人給剁了!”龔都煩躁的在劉闢面前走來走去,他覺得此刻,待在城裡也不安全了,到處都是想要拿自己腦袋換獎賞的人。
“汝陽的人回來了!”劉闢沒有說話,而是將一封信遞給龔都。
龔都聞言,連忙接過信箋,展開看去,面上漸漸泛起了怒容:“可惡,那葉昭小兒竟是在詐我等!?城外官軍不足一萬,而且皆是郡兵?”
“皇甫嵩主力如今還在陽翟一帶與波才對峙,不可能騰出手來將主力調集至此,葉昭帶的,都是他自梁國帶來的郡兵!”劉闢點了點頭。
“那還等什麼?立刻點齊人馬,我們這麼多人,就不信殺不過他!?”龔都大怒,咆哮道。
“遲了!”劉闢苦澀一校,搖頭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