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劭,你找我來幹什麼?”就在劉闢等人因為最新訊息糾結不已的時候,葛陵城中的另外一處,吳霸皺眉看著黃劭,他不知道黃劭今日為何突然來找自己,兩人的私交算不上多好。
“自是有要事相商。”黃劭沒理會吳霸那拒人千里的語氣,神色有些落寞的找了處地方坐下。
“究竟何事?”吳霸看著黃劭這副樣子,一時間也不好再開口攆人。
“你覺得,我們還能支撐多久?”黃劭苦笑著問道。
吳霸聞言濃眉一揚,不懷好意的看向黃劭:“你想投降?”
說話間,已經緩緩地站起來,向黃劭逼近,大有隨時動手的架勢。
“投降?我也不想。”黃劭似乎沒有看到吳霸的動作,指了指肩膀上帶血的繃帶,佈滿血絲的眼睛裡帶著幾分瘋狂:“今天早上我出去巡視,卻被人莫名其妙的放了冷箭,也是我命大,那箭沒有射中要害,但一次是命大,我不可能次次如此命大?”
吳霸聞言動作不禁一僵,他雖然沒有遭到襲擊,但昨夜手底下也有不少人遭了襲擊,有人躲過一劫,但有人卻就那麼死了,沒死在戰場上,卻死在自己人的冷箭之下,那種感覺,真的令人十分窩心,現在整個葛陵雖然四門被封閉,但卻瀰漫著一股難言的壓抑。
就算吳霸自忖勇武,此刻都有些害怕夜晚的降臨,他不知道今夜會發生什麼事?有多少人會離開,有多少人會被殺,雖然他已經讓各個頭目加強自己身邊的護衛,但會發生什麼,吳霸心中真的沒什麼底。
“但……渠帥對我等……”看著黃劭充血的目光,吳霸心中有些不忍,沒了動手的意思,默默地坐下來,有些垂頭喪氣。
“說句不敬的話,若非渠帥,我等何至於此?”黃劭冷笑道:“當初劉闢邀我加入,我假意投靠,暗中幫他入城,後來又出謀劃策,幫他在葛陵立穩腳跟,對他,我已仁至義盡,但他對你我可曾放心過,昔日你我不管如何,也是手握數千人的豪帥,然而如今,昔日部眾何在?”
吳霸沒有說話,但雙手卻不自覺的捏緊了,他顯然也並不甘心。
“我也未想背叛與他,然而此時城中已經成了這般情況,官軍沒打進來,然而我軍將士已經人心離散,軍士們視我等如仇敵一般,我不想叛他,但有一絲餘地,我也不想背個叛名,但我想活!”黃劭直直的盯著吳霸,那眼神,令吳霸都有些毛骨悚然。
“你待如何?”吳霸看向黃劭,吞了口口水,他還是第一次發現黃劭身上有這種令人恐慌的氣勢,讓他不自覺的氣弱了幾分。
“我派入那劉闢軍中的細作查到一些驚人的東西,不敢告知渠帥,那樣會令城中更亂。”黃劭嘿笑道。
“何事?”吳霸疑惑的看向黃劭,這跟劉闢有何關係?
“那劉闢與龔都,原來與那汝南袁氏頗有交情,一直以來,都暗中受袁氏的好處。”
“竟有此事!?”吳霸聞言大驚,一臉不可思議的看向黃劭。
“之前或許覺得難以相信,但仔細想想,那劉闢、龔都最初也不過如你我一般,為何能夠發展的如此快?而且渠帥曾數次想要攻打汝陽,皆被他二人阻止,再看那汝陽與這葛陵、上蔡、互為犄角,他二人離汝陽最近,但自我太平教起事以來,卻對汝陽秋毫無犯,這又是何道理?如今看來,此二人分明就是早已投靠了汝陽袁氏,才能這般快壯大!”黃劭冷笑著說道。
“那這次的事情,便是他們搞的鬼?”吳霸面色難看的道。
“不像。”黃劭搖了搖頭:“城外的官軍,當是不是袁家所派,否則不該如此狠辣。”
“這與我等有何干系?”吳霸鬱悶道。
“那袁家定然不會坐視他們被剿滅,定會設法相助,我等這兩日,盯緊那劉闢,跟緊他!”黃劭沉聲道。
“好!”吳霸聞言,點了點頭。
便在此時,黃劭的一名親信進來,猶豫的看了一眼吳霸,沒有說話。
“說吧,不是外人。”黃劭擺了擺手道。
“是,頭領,劉闢動了,他和龔都調集親信正在向城西集結,不知要做什麼。”
“城西?”黃劭站起來,目光一亮:“看來城西便是袁家給此二人準備的退路。”
“那我等該如何做?”吳霸也站起來,此刻他也沒了主意,只能靠黃劭。
“如何做?”黃劭眯著眼睛道:“那龔都和劉闢只是集結精銳,必是要棄大軍自保,我等各自帶上親信,不可太多,跟著他們出城,出城之後,我等可去南陽,投奔張曼成大帥。”
“好,就依你,我這就去!”吳霸聞言,也不廢話,直接起身去集結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