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硯單手推開房門,緊接著又將手搭在了薛嘉玉的後腦勺上面,往前輕輕推了一下,“怎麼說話呢?我是來這兒談正事的,你是來這兒喝花酒的。況且上一次你喝多了調戲我,還被裴珩抓了個現行,我能不管著你嗎?”
這話一出,薛嘉玉的腦海裡頓時浮現出上一次在馬車裡面的一舉一動,確實是和一個女流氓並無二致,她將手放在太陽穴旁邊,一本正經地發誓:“你放心,我定不會再做出那些事情來了,所以這一次你就讓我喝點酒好不好嘛?”
裴硯當即就否決了。
可是她都已經很久很久沒有喝過酒了,實在是有點饞了,薛嘉玉方才在樓下的時候留意到平泉樓新上了桃花釀,據說這兒的桃花釀口感香甜,酒味極淡,是不易喝醉的。
她實在是很想要嘗嘗。
薛嘉玉將椅子挪到了裴硯旁邊,她兩隻手抓住裴硯的右手臂,使勁兒地晃了晃,差點兒沒直接把他的胳膊卸下來。
“文溪,你最好了,今日我還在家人墳前誇了你一大堆呢,你就讓我喝幾口桃花釀好不好?求求你了嘛,你這麼風流倜儻的郎君想必也不想看到心愛的女娘得不到自己想要之物吧。”
不知道是他磨不過薛嘉玉有些笨拙的撒嬌,還是被“風流倜儻”這四個字兒擊中了,總之裴硯心軟答應了,叫店小二送了一壺桃花釀過來。
他想,這桃花釀不醉人,她定然是喝不醉的,況且還有他在這兒看著她呢,怎麼可能喝得醉?
目的達成,薛嘉玉的臉上登時浮現出些許得逞的笑容,店小二把招牌菜和桃花釀端過來的時候,她的那雙眼神都快要長在桃花釀身上了,巴不得直接就把它搶過來,然後狠狠地猛灌一口。
裴硯都有些嫉妒了,她的那雙眼神可沒這樣長在自己身上。
薛嘉玉用手拈起一塊煎餅,咬了一口,酥酥脆脆的,還有一些碎片掉在了裙擺上,她連忙騰出一隻手去把碎片拂下去。
隨後,她將煎餅遞到了裴硯嘴前,有了前車之鑒,裴硯這次立刻就湊過去,咬了一口煎餅,味道確實不錯,回味香甜。
薛嘉玉吃飯可一點兒也不優雅,胡吃海塞的,好似有人在跟她搶飯吃一般,可裴硯就不一樣了,慢嚼細咽,坐姿挺拔,確實是一副翩翩公子的模樣。
裴硯吃了幾口,便把筷子橫放在瓷碗上,而身旁的薛嘉玉大抵是因為方才吃得太急,有些噎住了,於是拿起酒壺,將壺嘴對準自己的嘴巴,猛猛灌了好幾口。
他剛要阻止,薛嘉玉就已經把酒壺放下來了。
她兩隻手隨意地搭在桌面上,臉頰泛紅,雙眸漸漸無神,薛嘉玉板正地坐在椅子上愣了一會兒,繼而又從椅子上站起來,她轉過身,長腿一跨,直接坐在了裴硯的大腿上,兩條手臂不用力地勾著他的脖子。
裴硯意識到了不對,他伸出手,拿起酒壺晃了晃,發現整一壺酒都被她偷偷摸摸喝完了。
不過按理說這桃花釀不醉人的,能只喝完一壺就醉,只能說明薛嘉玉酒量實在太差,簡直差到慘絕人寰。
他的語氣中摻雜著無奈,“你又喝醉啦?”
薛嘉玉點了點腦袋,嘴上卻否認:“沒有呀,我沒有喝醉,我還認識你,你是我的夫君嘛。”
完了,這是真的喝醉了。
裴硯不禁嘆了口氣,他單手環住薛嘉玉的腰肢,饒有興致地盯著她泛紅的臉蛋,“那夫人這次又想耍什麼流氓?”
“耍流氓?”薛嘉玉聽見這三個字的反應有些大,她騰出右手,緊握成拳,打了一下他的胸膛,“這怎麼能叫耍流氓呢?我們是夫妻,這叫做情趣。”
他如今嚴重懷疑薛嘉玉最近是不是看了什麼不正經的話本,否則為何連“情趣”這種詞都學會了。
她緩緩靠近,二人的鼻尖已幾乎快要碰在一起,薛嘉玉的視線很自覺地落在了裴硯那雙極富肉感的雙唇上,她一時間情難自控,竟直截了當地吻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