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前面那十幾個疊起來快比天高的大魔,阿盈認命地束手就擒。
她學著盈闕的目光,扭頭對花玦說道:”相信我,保重自己,莫要沖動。”
阿玄體貼地等阿盈說完,才讓後容把她拎走。
阿玄對仍要往獄牢裡走的花玦說道:”你可以繼續找,但別忘了好好栽花,不然我便拿這個雪女的血來澆花。”
當帶著倒刺的長鞭剮下自己一寸寸皮肉,一條條惡心的血蛆往裡爬時,阿盈的後悔之情已經深似海。
阿玄叫停了執鞭的魔,盈盈笑道:“你來得真巧,倒是幫了我一個大忙,我正愁不曉得該怎麼敲開昆侖的大門呢。若辦不成,等我爹回來,指不定還要罵我!”
她的語氣閑散得好似話家常一般。
阿盈渾身痛得厲害,卻仍警惕道:”我不會幫你的!”
後悔歸後悔,反正這個魔頭看起來挺喜歡花玦,花玦頂多受苦頭而已,但她絕不會傷害盈闕的!
打死花玦也不行!
“你在這裡就是幫了我最大的忙。”阿玄從地上隨手撿了塊髒石頭,在阿盈身上比了比,”你若是盈闕,那自不必說,可你若是影子,那便更有趣啦。且待我割碎你的皮肉,剪斷你的靈脈,毀掉你的靈源,最後再殺了你,等傷勢全部落在盈闕身上,到時,我還愁打不開昆侖山門麼?”
阿盈頓覺氣血湧上頭頂,渾身卻冰冷得厲害:”你怎麼會曉得大喚影術的秘密!”
她忽然想起,那日在無念九哭境裡龍女的話,據她所說,萬魔窟應該也有大喚影術……
阿玄把挑出來的髒石頭往阿盈傷口裡按,一邊按,一邊說:”原來你還不知道真相,不過不要緊,你們很快都會知道的。”
後容皺著眉看阿玄蹲在地上,一雙手也不嫌髒地在那裡扒土,挖出一堆便往阿盈身上砸。
直到土把阿盈的腳都埋了起來,阿玄才支著下巴問:”這從人間挖來的土,是不是種不出個白白淨淨的小神女出來?”
阿盈氣得大喊:”你就是拿神仙土,都種不出本座這樣舉世無雙的神仙來!”
“喔。”阿玄又朝阿盈的臉丟了把土團,被阿盈偏頭避過,她嘖道,”那就整個埋了,再讓花玦在上面種幾株花,神仙靈氣滋養的土定然肥沃。”
後容拱手:”是。”
阿玄想罵,卻又想到被埋總比被剪斷靈脈要好,遂閉了嘴,忍了這口氣。
她甫一閉眼,便被一堆土從頭灌下。
不過瞬間,渾身便不能動彈,眼睛也擠壓得睜不開。
阿盈:”……”
遙想當年,她也是這麼躲在琅上的寢殿外頭的,然而……
那次的蚯蚓沒有爬到她的臉上!啊!
後容沉默地跟隨阿玄來到獄牢,跟在她後面將他們自己關進了一個漆黑的牢籠裡。
後容在四角變幻出蠟燭,阿玄也沒有制止,她隨意找了塊地坐下,後容又畫了個圈,將滿地爬的血蛆擋在了外邊。
阿玄見後容站在旁邊也沒有說話的意思,正要問他有無找花玦去種花。
外面突然響起鎖鏈亂撞的聲音,一個青年跑了進來。
他一踏入這狹小的牢籠,便將四角燭火比了下去,即使一身黑袍,卻也與這片黑暗格格不入,滿身人間大日頭的味道。
阿玄一眼便看出,他定然在人間待過很久很久,久到曬化了滲透血肉的腐爛味。
阿玄問道:”你是誰?”
這青年瞪著她,似乎甚是氣惱,卻又不得不回答:”屬下鳳守!”
唔,阿玄想起來了,那天闞羅回戰場前,自己向他要了這個脾氣不好的莽撞小魔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