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沂正坐在地上,扯了扯阿盈垂在身側的小指頭:“阿盈師叔,他就是把京沂抓起來,後來又要來殺我和琅厭姐姐的壞妖怪!你剛剛給他吃的是什麼啊?”
此時雖被群妖圍困,四面八方都是恨不能生啖她肉的妖兵,阿盈心緒卻還算不錯。
她望著牧化,笑眯眯地答道:“師叔這不就給你報仇了麼,喂他吃個自己養的小蟲子。”
“咦惹!”京沂嫌棄地吐了吐舌頭。
阿盈捧出一堆藥堆在京沂面前,教她先挑著,自己扭頭與琅七商量:“這陣法其實是防著蠻丫頭扯頭花的。”
“什麼?”琅七覺得自己沒有聽懂。
“唔,”阿盈更通俗易懂地解釋道,“就是這麼多妖,撐不了多久。通往下一淵的結界在雲層之後,我們這樣子怎麼過去?”
“你我要麼傷勢沉重,要麼力有不逮,如此情狀去闖九惡淵……”
阿盈打斷他的話,很不知趣地提醒道:“是七惡淵,再不把龍女這裡算上,就剩六惡了。”
“如此情狀去闖九惡淵,”琅七也很倔強,見阿盈嘴巴動了動,他飛快地接著說道,“還不如留在這裡等……”
“我不等死!”阿盈不滿地再次打斷了他。
“等離戈。”
阿盈聽得清楚,卻還是詫異地又問了一遍:“你說的誰?”
“神族戰神離戈。”
“誒!不是神族,是天族,我可不認他這戰神。”
傻胖鬏兒揀出了兩瓶藥,正一手握著一瓶,聽到這話,雖不明前情,卻很是高興地插進話來:“我認我認,是我家噠戰神將軍!”
阿盈看著她挑出來的兩瓶藥,皺了皺眉:“是叫你選藥,不是挑糖豆兒。”說著,便將那兩瓶藥搶了回來,重新給她揀了三瓶,一種外敷,兩樣內服。
親眼見她把藥都吞了下去,阿盈才繼續扭頭跟琅七說話。
“離戈為何會來?”此話甫一問出口,阿盈便明白了過來。
適才牧化與琅七對峙之時所說的話,她聽得清楚明白——琅七在妖主生前時便遭他厭棄,是被放逐出妖國的,如今既要回來,所圖者大,豈會單槍匹馬地回來跟琅上爭搶,自尋死路。
此時這種局面,他尚且不見末路窮途之態,必定是早有佈局,雖或許因為偶然救下京沂而生變,但離戈的太孫殿下還被困在不死都,他勢必會依約而至,只要捱到離戈趕來,那時形勢便會逆轉。
怪不得他剛才同牧化瞎扯了那麼久,原來是援兵之計。
繁葩側畔,阿盈躺在茵茵芳草之上,安詳地枕著京沂軟乎乎的腿,聽著周遭兵戈相接,冷刃砸上法幕之聲,不由得以手拍腹相和,定睛一看竟見守井口的那小頭領竟也在其中,便朝他揮了揮手,小頭領毫不領情,更是一刀砸下,好大的聲響。
阿盈撇撇嘴,不再逗他,閉上了眼,安逸地幾乎要抖起腿來。
忽然阿盈猛地坐起身,把京沂嚇了一跳,她抓著琅七問道:“離戈不是妖族哇,老龍……老厲害的龍女前輩能放他進來?”
琅上默了默,神情淡漠地說道:“無妨,龍女前輩不會攔他。”
“喔喔!”阿盈放下心來。
琅七見她又躺了下去安逸如舊,欲言又止,到底是一語未發,也徑自盤坐在側,調息養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