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卿打量著這著實是個好東西:“多謝。只是可還有餘的?三片不夠,得四片。”
迦那沒追問什麼,只是又取出了一片菩提葉相贈。
寶殿外空無一人,迦那問:“小僧有一事不解,可否請神女解惑?”
影卿得了寶貝,心緒愉悅,甚好說話:“嗯你問。”
“神女是誰?”
影卿聞言挑了挑眉,淡淡道:“昆侖盈闕。”
迦那笑著搖搖頭:“花簌姑娘最後一掌直奔神女心口,神女卻不過皮肉輕傷,想來是無心的緣故?”
影卿立時捂著胸口彎下了腰,痛苦道:“尊者生了雙怎樣的慧眼,從何處看到我是皮肉輕傷的?”
迦那未再同她理論這傷重是不重,只說:“神女與盈闕神女有一般的氣息,同源的神魂,即便不是一人,想來也是極其親近的。”
影卿站直了身,冷下了臉:“我和她,就是一人,你閉嘴。”
聞言,迦那神色大變,沉吟半晌,連嘆三聲“罷”字,複又沉靜下來:“神女適才救了小僧性命,但望來日能報。”
既然迦那不提,花簌那一掌他只憑自己原本也能避過去,影卿自然也不會戳穿自己。
彼時,她確然是迎著花簌的手撲上去的,掐算準了方向力道,既不能傷得太重直接被打回原形,也不能傷得太輕,不然白弈阿元那邊沒話打發。
仗著迦那老實,影卿嫌棄挑剔道:“尊者普渡眾生,濟世救人,從來都是捨生忘死,那他日尊者還我的恩果,與給普羅眾生的又有何不同?難不成尊者還能為我做什麼違心的事?”
迦那未曾想到影卿會這樣說,也是愣了一下,才笑道:“如今看來,神女也頗有佛性吶。”
影卿不由打了個哆嗦,頗有一種被覬覦的慌張之感,忙惡狠狠地往地上啐了一口:“也罷,不必你做甚別的了,旦有誰來問花簌與我們下落,你只別開口說話便好,也不要你打甚誑語,可行?哼,我走了!”
說完,不待迦那說話,便一口氣遠遁三百裡逃開了。
飛出未過一晌,便遙遙望見已從正門躥至半山腰的白弈和阿元,影卿嚇得一巴掌摁上胸口,不想下手太重,把早止住了的血,又給摁了出來。
“真是早晚得被嚇出顆心來!還好走得早,不然不就給撞上了嘛!都是那幫臭男的,恁般墨跡,話也忒多!”
影卿一面嘀嘀咕咕抱怨,一面兀自扯亂頭發,半摔半滾地落到了他們面前。
白弈被駭了一跳,險些便要抄著隨手摸到的石頭砸下。
影卿見裝扮得太過,忙喊:“殿下饒命!小的是小狐貍!”
白弈聽著聲音的確耳熟,上前撥開她擋著臉的頭發,“哎呦”一聲,扭頭對阿元說:“還真是。”
原也怪不得白弈眼神不好,誰教影卿一身白衣早浸成了暗紅色,長發絲帶又被她一通亂扯撕碎,蒙絡搖綴,參差披拂,認得出了才是稀奇。
阿元虛咳一聲:“你是怎麼了?”
“唉!”影卿捂著胸口,大嘆了口氣,神情落寞不已。
白弈緊張兮兮地急忙追問:“怎麼?沒能除了那小魔頭?”
影卿蒼白著臉,倒吸一口涼氣。好在傷口還疼著,這戲並不太難。
影卿見白弈實在急不過了要上山,才說:“幾位尊者施展大神通,以舍利子制服了魔女花簌,使她恢複了神智。”見白弈鬆了口氣,便也幽幽吐出一口濁氣來,“不過……”
白弈:“……”
阿元終於看不過眼了,瞥了影卿一眼:“事關重大,話該一次說完。”
影卿看不明白阿元的立場和打算,有些怵他,聳聳肩,好歹正經了些:“不過我出刀子時被察覺了,反捱了一掌,花簌受驚,不知逃去哪裡了,花玦跟著去尋,他們眼下都沒了下落。”
白弈思慮片刻,皺著眉頭又問:“山上如何?”
影卿虛虛弱弱地答說:“須彌山傷了元氣,不太好。”
見他們兩眼望著山上,影卿眼珠滴溜溜一轉,咳了兩聲,吐出一口血來:“小狐著實不太好,這便要回昆侖之丘療傷了……”
影卿無辜又柔弱地,把眼神落在了他們臉上,面上露出,竭盡全力不想教他們看出卻終還是露出了期待與渴望的神色,卻又在他們看不著的地方,不著痕跡地暗暗嚥了口口水。
“兩位殿下可要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