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想什麼?再想佛祖的佛殿就要塌一半了!”白弈不能理解。
“佛殿穩得很!等等,我方才想說什麼來著……”影卿煩躁地拍了下腦袋,“啊!想出來了,你們不能過去!”
白弈也很煩躁,在轟鳴中吼道:“為何!”
影卿回吼:“你們是不是得天帝密令來捉……不對,是誅滅,你們是來誅滅花簌的?”
他們這回沉默了,對視一眼,阿元緊蹙著眉:“你……”
“我也是!”
見他們不信,影卿便又喊了一遍:“我也是!”
影卿說:“是我盈闕的師父,白澤帝君的意思。他去了趟山河宮,讓我看著辦。原本依著帝君的意思,還有些不忍心,畢竟是一族的性命。但小狐看,魔族若逃出萬魔窟,掀起大戰,才是真的不忍心。是以我便打算留在魔女花簌身邊,得其信任,再誅殺之。”
“小仙姬有此覺悟,甚好甚好!計也是好計,不過,”白弈疑惑問道,“為何我們不能過去?”
影卿循循誘導:“這是哪?是須彌山,是佛門。須彌山的尊者是什麼心懷?慈悲為懷,捨己渡人!我們這麼直接過去妄造殺業,且不說魔女花簌自己便身負神樹神力,極難對付,而且雖說尊者們現在還在壓制她,但你們若殺過去,他們便要來打我們了,難不成還真和諸位尊者動手?這勢必不成!還得小狐去,趁著場面亂作一團,暗戳戳一刀子誤殺了,一切便都了結啦。”
白弈出主意:“那我們遮掩一下殺心,裝作去解圍的?”
影卿抹了把臉,搭上白弈的肩,滿眼真摯的眼睛眨了眨:“連小狐都猜著了,那邊那些活了好幾十世,過了好幾萬劫的想不明白?就算尊者們常以善念度人,一時猜不著,那花玦呢?他是急,比你急多了,可他又不傻!”比你不傻多了。
白弈弄明白了,他們是不該過去:“那怎麼的?你過去暗地裡捅刀子,本君同阿元守在此處,不讓她逃了去?”
雖說這話不中聽,有抹黑她神格的嫌疑,不過兩害相權取其輕,比起放他們闖進寶殿,影卿還是歡喜的,總算沒白費了她十斤的口水。
“不過……有一樁不大好……”影卿裝模作樣忸怩道。
白弈急忙追問:“哪裡不好?”
“眼下是沒有什麼不好的,只是日後萬一東窗事發,被白澤帝君知道了小狐自作主張,還冒用他的名號,敗壞他的聲譽,我這……”
白弈鬆了口氣:“嗐,這算什麼麻煩的,小仙姬深明大義,屆時本君與天孫必定在帝君面前為你求情。”
“那可再好不過了,多謝二位殿下!”
影卿又看向阿元,他一直沒說過話,就靜靜地聽著她和白弈一來一回地說,便試探道:“那我過去了?”
白弈託付重擔一般地,沉重地一揮手:“去罷,千萬當心。”
影卿潦草地點了一頭,仍舊望著阿元,那股古怪之感越發濃烈。
阿元終於回應了:“嗯。”
影卿莫名覺得何處不大對勁,卻實在想不明白,索性強壓下了那古怪之感,頭也不回地往來處飛去。
大雄寶殿的動靜越來越大,將至眼前時,佛光忽然大漲,直壓下了四方蔓延的邪魔黑氣。
遙遠的梵鍾磬音忽而響起,悠遠綿長,清心鏡,明靈臺。
撞碎了須彌山的一片死氣,滌蕩了天地間的渾噩濁氣。
影卿被忽起的萬丈佛光晃盲了眼,又被佛音震得摔到了地上,最後,只來得及吼出一句:
“你老祖的!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