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撒!死都不撒手!”
花玦在一旁看著那兩個扭到一起的人,一身是血的姑娘兩隻手死死抱著白鬍子老頭的大腿不放,而白鬍子老頭一手掰她的手,一手推她的腦袋,卻怎麼也扯不下她。
那兩人正難解難分之際,忽聽得頗帶猶疑的一句問聲:“阿盈,你……”
小狐貍猛地僵住,訕訕地松開嘴裡的一口衣裳,卻倔強地不肯撒手,扯著脖子嘴硬道:“怎麼,沒見過徒弟和師父撒嬌的嗎!”
白澤帝君佔了便宜,便哂笑道:“沒見過這麼猛的喲,呵呵,小徒弟這嬌撒得有些大哩,為師要生氣的。”
小狐貍怒瞪帝君,仗著花玦看不到正臉,便惡狠很地向帝君齜了一嘴牙,半耷著眼皮,翻出一點眼白,盈闕的臉本就清冷,如此竟真顯出三四分兇殘來。
白澤帝君不知盈闕和這小狐貍鬧的什麼把戲,卻也擔心這狐貍野性未馴,一時意氣壞了盈闕的打算,便不再激她,壓低了聲音說:“這事你找我也不頂用,我怕你家哼哼哼記恨我!”
小狐貍自然聽得懂這個“哼哼哼”說的是誰,急道:“我也怕我哼哼哼記恨啊!除了昆侖,她最在意的就是花皇一族了啊!”
白澤帝君打她的手:“你先撒手,我們好好盤算盤算!”
小狐貍猶豫了一下,知道他若真要走自己自然攔不住,還是鬆了手。
白澤帝君嫌棄地拍拍被蹭髒的袍子:“本帝君給你指兩條明路。你告訴花皇去。”
小狐貍急得跺腳:“我能不知道嘛!哼哼哼本來就是讓我來找花皇的,但我一來就看到那個東西已經成人了,我還沒說完一個字,她一巴掌就能拍死我了!而且哼哼哼也不曉得那東西已經修成,沒告訴我現在該怎麼辦啊!”
白澤帝君不慌不忙地繼續剛才被打斷的話,手指指向頭頂:“這不還有第二條呢麼,你找天帝去,這種事本就該他拿主意,你們也瞞不住。”
“不行!”小狐貍苦著臉如喪考妣,“天帝若知道了,這事便沒有轉圜之地了,好歹得在天帝之前知會花皇一聲,讓他們想想法子!”
白澤帝君:“唔,那本帝君便沒招了,你自己好好想想吧。再者說,你不是花皇,你如何知道她是什麼打算?”
小狐貍拍著胸口給自己順氣,穩了穩心神:“這事兒師父你不清楚,你聽我好好給你說道說道,魔……”
她就打算這麼不管不顧把秘密先捅給白澤帝君了再說,可帝君既打定了主意不打算管,又豈會讓她得逞。
白澤帝君反手便是一個禁言咒,封了小狐貍的口,抱臂退遠了兩步,方才老神在在地說:“你便認定本帝君不會和天帝拿一樣的主意?若是此事可以挽回,天帝自然會救,若是無可挽回,便是本帝君也救不了。”
見小狐貍愣愣地眨著眼睛,便笑道:“瞧瞧,天真了不是?小娃娃,別拿小老頭不當帝君,也別拿兇煞神不當天帝,這種責任感,你沒當過帝君,是不會懂的!”
說教完後,白澤帝君便扭頭望向一直沉默的花玦,笑眯眯地說道:“山河宮的奇花異木本帝君業已賞畢,這便告辭了,劣徒便勞煩小君照看。對了,若有誰向小君提及本帝君,請你轉告,本帝君今日便要封山閉關,除了什麼打仗誅魔的事並不打算出門了。”
花玦拱手施禮:“是。”
白澤帝君頗為滿意地微微頷首,便拂袖離去了,臨去前還解了小狐貍的咒。
小狐貍忙跑到花玦身邊,指著雲端連連跺腳,急得話也說不利索:“花玦他……師父他……你怎麼能放他走呢!”
花玦望著小狐貍,說:“帝君適才說,回去封山閉關,非戰不出,阿盈你還是莫要再為難帝君了。”
“好啊,我沒當過帝君,也沒當過什麼儲君,就我是不懂事!”小狐貍氣急敗壞,一口氣不上不下,她恁地為他們急成這幅樣子,他們卻半點也不懂,她恨不能就這麼撂手走了,若不是因為盈闕,誰愛搭理你們。
花玦問:“阿盈你今日彷彿有些不同?”
小狐貍沒個好聲氣地隨口答了句:“被打壞頭了,不同就是不同,說甚麼彷彿!”
花玦不知怎麼惹惱了她,一時也不說話了,卻又記掛她的傷,才低低哄道:“傷還疼不疼?我帶你去上藥好不好?”
小狐貍這才想起自己一身又臭又髒,忍無可忍仰天怒吼:“我要沐浴更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