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硯看她一眼,沒在長輩面前多說什麼,只是應了是。
不過臨到糕點吃完,晏樂縈與季硯二人出去消食,晏樂縈準備給梅樹澆水,季硯又黏了上來。
身後暖意欺近,季硯從背後攬住她的腰肢,貼著她的脊背,順手接過她手中的白玉花澆。
對方的烏發垂落,幾許正落在晏樂縈頸間,有些癢,讓她忍不住縮起脖子,有些不自在,“你…光天化日的,這是做什麼?”
“你想我做什麼?”
“你!”
“只要雁雁想,夫君都會應你。”季硯抬指勾起她小巧的下頜,親暱地蹭了蹭她的鼻尖。
但趕在晏樂縈要氣惱之前,他拉開些許距離,卻哄誘道:“雁雁是不是忘了什麼?”
晏樂縈果真被吸引注意,略一思索,想不起來,“什麼?”
“碼頭前,長安長寧讓你選,是喚我‘夫君’,還是讓我親一下。”他答得幹脆。
果然這人就沒憋好事,晏的正經,她剛要反駁這算什麼事,驀地,對方身上幽冷的香氣竄得極近,唇瓣覆上另一片溫熱。
季硯攬著她的腰,以極快的速度在她唇上親了一口。待晏樂縈反應過來,早就為時已晚,聽見他還在說什麼“我來幫雁雁選”,她杏眸瞪圓,沒好氣嗔他:“季硯,你果真不要臉——”
季硯再度轉移話題,又是一本正經詢問她:“雁雁先別氣,這回我留不了太久,但如你所言,此事…不急,你願意何時去京城,我再來接你。”
“不急”二字,帶著停頓,還帶著十足的語調婉轉,好似他心底糾結了許久,才艱難吐出的字。
故意的,無賴,陰險!
晏樂縈瞧著面前的俊秀青年,他面上也是一派可憐糾結之色,日光晃蕩在他的烏眸間,又澄然晶瑩,眼尾也被勾勒得微紅,看得她驀地呼吸微滯,心跳加速。
她連忙轉過目光,偏頭看向梅樹,平複心緒。
秋日,梅樹並未開花,新澆下的水珠卻叫枝椏落了晶瑩,晏樂縈看著看著,心底忽然湧起了想法,正巧季硯又來牽她的手,她笑了笑道:“那要宮裡的青梅樹長出來,結出新果子,等阿孃可以給我和長安長寧做青梅糕的時候,再……”
季硯低聲道:“那很快了,樹我已重新種下。”
晏樂縈聞言,猛地偏頭看他,清眸微眯,“喂!我的打算是我們一起去種!”
“嗯?”季硯淡笑,“雁雁意思是已經做打算要回京了?那我現在命人將樹先拔起來。”
“那要等什麼時候我才能吃上——”晏樂縈下意識接道,反應過來後,話又戛然而止。
清豔的面容上閃過一絲不自在,她拎起裙擺要走,輕哼著:“不理你了,我想何時回便何時回,就算青梅長出來了,也不一定回……”
季硯緊緊跟在她身後,亦步亦趨,溫聲細語哄她,“屆時,我親自做青梅糕給雁雁吃,好不好?”
晏樂縈唇角的笑意並沒有淡去,只是笑著不願說話,又被對方攬著,好端端一個冷峻帝王偏生愛黏著她,直至她無奈嬌嗔。
“哎呀行啦,那得看你做得好不好吃了,足夠好吃才行。”
季硯輕聲笑了起來,語氣間滿含溫柔與篤定:“好,一定叫雁雁滿意。”
此刻,若有人從水榭別院外瞧,便能看見這對璧人執手相依著的背影。
雲蒸霞蔚,落紅成綺,秋日梅花雖未開,卻似有暗香浮動,關於青梅的承諾已埋種在二人心間。
往後,此情昭昭無盡時。
郎騎竹馬,青梅繞床,長長久久,一世不離。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