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是季硯的手筆。
“就曉得誇影子叔叔。”晏樂縈意圖結束這個話題,颳了刮長寧的鼻子,親暱調侃,“那阿孃呢?”
“那當然還是阿孃最好啦!”長寧笑笑,“我可沒有說阿孃不好哦。”
“雁雁。”
另一邊,季硯也回來了。
人群熙來攘往,不過離得不遠,季硯一喚她,她還能聽得清楚他說話的聲音,“給你的。”
他給長安長寧都買了糖葫蘆,還給她帶了一個。
晏樂縈沉默地接過,沉默地見季硯將長安放下吃糖葫蘆,而後他再度詢問她:“真沒有其餘看中的?長安長寧可都有許多想要的。一會兒,待孩子們挑好了零嘴,我再陪你去逛逛,買來給你做生辰禮,可好?”
她唇角輕翕。
耳邊忽然傳來高喊聲,並著漫天亮堂,晏樂縈險些被嚇著,又被季硯眼疾手快攬入懷中。
是前頭在打鐵花,還放了不少煙花。
臉頰貼在溫熱的胸膛上,馥郁的香也浸入呼吸,一時,晏樂縈耳邊唯有聽到他的心跳聲,竟比煙花乍響之聲還要清晰。
“我才不稀罕。”
意識到這個姿勢太過曖昧,孩子們都還看著。晏樂縈迴過神,慌忙將他一把推開。
少時,她或許真會稀罕那些奇珍異寶,希望擁有無上榮寵。可如今她在江南行商,自給自足,自立自強,憑自己本事和雙手賺銀子,那些身外之物於她而言反倒不那麼在意了。
只要是自己憑借努力賺來的,就是踏實的,哪怕不是最好的,依舊叫她滿足。
“我自己有銀兩傍身,我可是…江南富商!”她哼了一聲,“……不需要你的。”
季硯一怔,卻是啞然失笑。
不遠處是東風夜放,鐵樹銀花,近處是小娘子明媚柔軟的嬌哼,他不由凝視著晏樂縈那張極具生氣的貌美臉龐,杏眼桃腮,清眸妙麗,美得叫人痴醉。
多久了。
他盼著能看見她如此嬌憨動人的模樣,盼了多久了?
季硯也很難說清楚,那個生機勃勃的小姑娘曾消失在十二年前的青梅樹下,哪怕後來他重新將她尋回來,也難以在那年的她臉上看到這樣的神態。
許多的顧慮,憂愁,或許還有他對她的施壓,讓她變成了另一幅模樣……
“先將糖葫蘆吃了吧。”他未置可否,只如此道。
人群都往前面打鐵花的高臺湧去,季硯抬手將妻兒一併攬入懷中,帶著她們往城中河岸走去。
這條河叫蘇塘河,貫穿此地南北。上元時節,不少人沿著河岸放下各色各態的斑斕花燈。
季硯方才也買了幾盞花燈,陪著長寧長安將花燈放了,又送了他們倆一人一個長命鎖。
旋即,他又趁晏樂縈不注意,攥住她手心。
一盞花燈遞去晏樂縈手中,也不知他是不是故意的,等晏樂縈反應過來,已經被她託著手心,兩人一同將那盞花燈送入蘇塘河中。
“雁雁。”
水面倒映著岸上光華流轉的華燈閃爍,水中又有更多五光十色的花燈浮沉,水光波瀾映襯在季硯的臉龐上,他含笑對她道:“生辰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