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樂縈頓時臉色漲紅,如鯁在喉,“你——”
“你看,其實你也未必不想。”
她還想反駁的話被他依舊按在她唇上的手指攪亂,季硯此刻似乎頗有興致,淺淺勾唇,又問她,“滋味如何?”
沒什麼味道,就是太過荒唐,晏樂縈蹙起眉,卻怎麼也逃不開他的胡作非為。
她雙手被制,頭也被迫仰著,瞧見他的衣襟也在折騰間鬆垮下來,露出其下精瘦有力的胸膛……見她目光,季硯突然眼眸一沉。
只一下子她又被調轉了個方向,被迫仰趴在桌案上。
喧嘩紙聲響起,原本堆疊整齊的奏摺被兩人過於肆意的動作掀下桌,甚至有一聲清晰碎音,稍有些沉悶,是硯臺砸去了地上。
宮人們聞聲而動,剛要邁入檀木屏風後,又被季硯冷斥著,“滾出去。”
紅墨在地上積成一團深色,如猩紅的食人花豔麗,晏樂縈也被響聲嚇了一跳,縮起脖子,仍有幾滴墨漬濺在了她的眼睫上。
又是這個姿勢。
她被壓制在案臺上,本該置放於此的國之社稷,那一份份奏章卻落在地上。
一朝天子當躬親勤政,這些日子來她住在含涼殿,也不是沒有觀察過他。她覺得他做的不錯,至少比季淮整日在江南尋歡作樂要來得好。
於是此刻堆積在地上的淩亂奏章,便顯得刺眼,加重了晏樂縈心中感受到的荒唐之意。
晏樂縈在江南也算體會過人生百態,看到過民間疾苦。他既已為帝,為一國之君,怎能因此等事,如此以私廢公。
他不該如此,不該耽於情樂,不該溺於仇恨。
可橫在她腰上的大掌仍帶著極明顯的不容抗拒之意,季硯察覺她在害怕,卻只將她壓得更低,俯身咬開小衣系帶,略顯粗糲的指腹碾過心口溫.軟,他的吻也順勢落在她耳際之後。
晏樂縈卻沉默著,任他所為,一時難以開口。
濕潮的氣息鋪在耳後,細細密密的啄吻連成一道曖.昧的線,有如他沿著她月要線滑落的手,突兀的玉扳指剮蹭過她漂亮的脊背紋路,驚起白皙柔膩的肌膚上一片顫慄。
這些日子來,即便他面上裝作一切從未發生,可她太清楚並非如此。
無論她如何做,認錯,求饒,或是如方才的討價還價,都沒有作用。
他似乎下定了決心要把她困在這裡,不許她再聯絡外界,哪怕她後來歇了心思,只是想向他將妙芙討要過來,他也沒有任何鬆口的意思。
他的恨太深,太重,以至於釀成會傷人的痛意。恰時身後也有一點淺澀悶痛,晏樂縈今日心不在焉,何況對方來勢洶洶,最終還是有些吃力。
咬著唇,這點痛卻讓她思緒更加發散,因為她更想去理解季硯的痛。
只有理解了他的痛,或許她才更能共情他,找到那個契機、轉機。
可再怎樣去深切感受……
她還是無法理解,不知怎樣去化解。
季硯驀地重重傾身,晏樂縈輕顫起來,忍不住哼出聲。這似乎是對她遊離其外的懲罰,緊接著他染上情意的聲線,悄然附著她耳畔,“在想什麼?”
她被完全壓制地說不出話,神色渙散一刻,只想嚶嚀嗚咽。他便索性抬起她小巧的下巴,讓她偏頭看向他。
迷濛潮意蕩漾在晏樂縈那雙清麗杏眸中,眼尾微有緋紅,唇也紅得滴血,瞧著瀲灩誘人極了,勾起了人心中更深的摧折欲。
季硯眸色微沉,指腹再度碾過她自己咬得紅意斑駁的唇瓣,迫她張唇松下被牙齒抵咬的唇肉,他啞著聲,“再嘗嘗。”
水跡半幹,落在她唇上彷彿成了潤澤良藥。
晏樂縈羞赧至極,忍不住又開始掙紮起來,身後的季硯卻冷哼一聲。
“該不會在想你的那幫鶯鶯燕燕吧?”他不準她再緊咬著唇,抵住她唇的力道加深了些,“還是,在想…季淮?”
“你——”
“可惜,你如今什麼都做不了,往後都只能待在這皇宮之中,被朕折磨。”